再見到朱五時,已經是六月初四。
半個月沒見,朱五風采依舊。
“羅公子,你果然是守信之人。”
朱五不是一個人回來,他身後還跟著三個陌生人。
羅謙微笑道:“總不能半路跑了。大總管一路奔波,我倒是一路享福得很。”
朱五哈哈大笑幾聲,說道:“來,我為你引薦幾位朋友。”
羅謙很和善的說道:“能勞大總管親自去請,想來不是一般人,諸位好,我叫羅謙,四方大羅的羅,謙卑的謙。”
羅謙拱手,一派謙和,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吃這一套。
“大總管,什麼時候龍下府也需要請一個不通武藝的外人來助陣?”
說話的人是一個錦衣老人,劍眉鷹眸,兩臂過膝,像是峨眉山中的老猿。
朱五神色不變道:“袁先生說笑了。這次請諸位入扈都是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查出事情的真相。羅公子能力非凡,能來幫忙,也是朱某千般求情。”
袁先生不以為然道:“大總管應該知道,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瞞過我的一雙眼睛。區區小事,又何須外人?”
“三天!”
“三天之內,我必揪出真凶!”
袁先生傲然說道,朱五卻沒有一點惱怒。
有本事的人,總有驕傲的特權。
朱五微笑道:“我自然是相信袁先生,不然也不會去琅山請袁先生出山。”
羅謙也微笑道:“鷹眼神眸,果然當得起大總管走一趟。”
袁先生冷眸一轉,說道:“年輕人,你認識我?”
羅謙說道:“聽人提起過。琅山有一位老前輩,為人正直,嫉惡如仇,生平抓捕的惡人多不勝數。人雖不在公門,卻有無衣神捕之稱。鷹眼神眸,想來是說老先生一雙銳目之下,無人可以遁形。”
袁先生臉色一緩,說道:“既知老夫是誰,看來你見識不差。不過老夫辦事,不喜歡他人跟著。你若怕空手而歸,那就盡快離開吧。”
羅謙微微一笑,說道:“本來就是受人之邀,若是袁老先生能解決大總管的糟心事,我樂意之極。扈都如此之大,我還想多逛些時日。”
袁先生點點頭,心想這年輕人倒是識趣。
朱五一直沒有開口,實際在暗中觀察羅謙。
以他對柳道人的忌憚,不可能真當羅謙是隨便請來的江湖人。雖然羅謙不會武功,可朱五依舊不敢小看他。
柳道人說他有六個徒弟,朱五隻聽了兩個人的名字,就不敢再聽了。
而這第七個徒弟,柳道人似乎比之前六個,更為得意。
所以,他想試試看。試一試羅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試探一個人如何,最好的辦法不是看他的武功。武功再高,最多也不過是個殺人的利器。
以朱五所處的位置,他更看中的是一個人的器量。
素來自傲的袁先生就是一個很好的試金石。
果然,不出朱五所料,袁先生一句不客氣的話,非但沒有激起羅謙一點的鬱憤,反而三兩句恭維話,軟刀子殺的袁先生沒了氣焰。
一個驕傲的人,驕傲,就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朱五心念轉過,說道:“袁先生的手段,我自然相信,隻不過我龍下府辦案,務必求全,求速。羅公子身懷異術,也是我朱五一大助力,二位若能攜手合作,朱某感激不盡。”
朱五開口,袁先生雖心有不滿,但還是沒有發作。
朱五說完,目光轉向袁先生的身後,說道:“後麵這兩位,一位是翠屏劍仙於穀聲於公子,另一位是曲阜孔府的孔澤先生。”
羅謙心中驚訝,朱五這次為了調查黃金公主之死,果然找了不少助力。
這兩位他都不算陌生。隻是沒打過交道。
於穀聲是一位近年來聲名鵲起的年輕劍客。尚未出山之時,就有劍仙美譽。可見其劍術不凡。
羅謙見過侯贏的劍,一樣的芳華年少,一樣的快。
於穀聲抱著劍站在那裏,寡言而立,隻是微微點頭。
孔澤是書生打扮,曲阜孔府是聖人之家。
千年禮儀詩書的熏陶,孔澤身上自然有一種常人沒有的氣質。讓人見之便生敬畏,卻又不失親近。
“大總管客氣了,來的路上,我與袁先生,於老弟已經商量過了,追查之事,全靠袁先生,於老弟保護我們的安全。孔某別的能力沒有,倒是有一個過目不忘的本領,倒可以查缺補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