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覺得,餘澤進行的這一場“遊戲”,動機不純。但畢竟是在做好事。現在餘澤出了問題,可這個項目,還要進行下去。
曾亮雖然是個最怕麻煩的人,俗稱“死宅”,但他還是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他要幫助餘澤,完成下去。
送走了曾亮,吉安娜才有時間,去照看餘澤。
和上一次一樣,餘澤昏迷不醒。
但這一次的吉安娜,與上一次的反應,截然不同。
她沒有愁苦,更沒有煩悶,反而輕輕的哼起歌來。
她先讓金娜,去購買來最上等的檀香。
接著,她親自為自己和餘澤洗淨身垢。
這一天,月圓風平,寂靜無聲。
吉安娜穿著白色的紗裙,像是一個美麗的天使,擁抱著餘澤。
餘澤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他隻感覺到,一股溫暖和煦的風,輕撫在自己的腦後,很舒服。
他看不到人,但他知道,吉安娜就在他的身邊。
吉安娜問他:“你怎麼不醒過來?”
餘澤說:“袋子裏都是灰,我在打掃他。”
吉安娜問:“袋子裏都有什麼?”
餘澤說:“好多好多糖果,好多好多寶珠。可是都被廢紙和雜物所覆蓋,很可惜。”
“掃的幹淨嗎?”
“不知道誒。他們都不喜歡糖果,寶珠也被壓在下麵。我費了很大的氣力,倒掉了灰塵,往袋子裏裝上了寶珠。我還擔心有人會將它搶走,可是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是為什麼呢?”
“小心呀,你將他保護好,會有人來質問你的。”
“珍娜,你在我的背後嗎?唔,我們好像還沒有結婚,這樣好嗎?”
吉安娜的聲音輕笑道:“你摸到了什麼?”
餘澤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摸到了……咦?它怎麼在這裏?”
餘澤猛的睜開了眼睛。
一股清香入鼻。
天光大亮,他渾身都暖洋洋的。
他感覺手上一陣滑膩的觸感,他不由測了測身。
他吃驚的發現,吉安娜就在他的身邊,一雙清澈如碧波的眼睛,在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注視著他。
“珍娜……你……我……”餘澤有些發懵,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吉安娜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而且,看樣子,男人和女人之間情到濃處,該發生的事,已經發生過了。
可是,為什麼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更荒謬的是,餘澤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不近女色的人。可他現在,偏偏對於赤身裸體,毫不設防,向他展現女人絕美身姿的吉安娜,竟然一點色.心.淫.念都沒有。
他甚至不敢去看吉安娜。
為什麼呢?
他不敢看。
他妄運意通境,看到了曾亮心上的鎖。
而他現在,不需要用神通,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吉安娜,對他的愛,是毫無保留的。
但是他呢?
對於這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他做了什麼?
餘澤不想知道,不敢想,他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甚至不敢和她對視。
“親愛的,你在困惑什麼呢?”
吉安娜抱著餘澤的肩膀,枕在他的懷裏,輕聲如韶音:“你為什麼不快樂呢?”
餘澤沉默的,沒有吭聲。
吉安娜的話,像是一針見血的利刃,割開了他緊包裹著的外皮。
為什麼不快樂呢?
餘澤有些茫然。
他為什麼不快樂?他比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幸運。
他繼承了巨額的遺產,有數之不盡,揮霍難空的錢。他有對他言聽計從,盡管有時候喜歡說教的戴威爾。他有一個好兄弟,無論是貧窮,和富貴,都不會對他離棄的兄弟。他更有一個,足以讓世上所有男人,對他妒忌發狂,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
但他為什麼不快樂呢?
他憑什麼會不快樂?
不知是處於怎樣的一種心情,餘澤問道:“我有心嗎?”
吉安娜笑意盈盈道:“有呀,清清白白,湛然不動,赤足澄澄一顆心。”
餘澤:“可我感覺很悶,是什麼東西壓著他,我為什麼感覺它很疼?”
吉安娜:“現在還疼嗎?”
“現在?”
“……”
“不疼了。”
吉安娜:“不疼了好呀。”
餘澤:“可是我感覺不到它了。空空洞洞,好像隻是一團空殼子,想疼,都疼不了了。”
他轉過身,茫然的問吉安娜:
“我有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