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回轉回去,卻發現剛才無目的神靈,閉上眼睛,依舊是低眸垂視人間的樣子。
是幻覺嗎?
餘澤驚訝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幻覺,少爺。你剛才看到的,是真實的。”
戴威爾的聲音在一旁傳來。
“戴威爾,你也看到了?”
“當然。”
戴威爾說道:“這就是梵高的畫!如此的令人追捧,如此的與眾不同!”
是啊,這是何等的與眾不同!
你能想象出,一副油畫,竟能隨著光線的變化,而產生截然不同的效果嗎?
不是什麼特效技術,僅僅是用畫筆!
餘澤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砰的跳動,他忍不住問道,低聲很怕梵高聽到:“戴威爾,我剛才看到了,畫布上方的神靈抬起了頭,但為什麼沒有眼睛?是梵高故意這樣的嗎?”
“不,不是他故意不畫,而是他畫不出來。”
“畫不出來?”
餘澤微微一怔:“他這麼厲害的畫家,整個藝術界都要為他加冕的大師,都畫不出來?”
“是的。”
戴威爾臉色有些複雜的說道:“梵高是幸運的。因為他說過,他曾親見了神。”
親見了神?
餘澤腦海中又浮現出“精神病”三個字。
“然後呢?”
“他見到了神,卻想捕捉神的韻,想用畫筆,畫出神的相。”戴威爾說道:“他畫出了神的宮殿,畫出了神的衣著,畫出了神的麵孔。但他唯獨畫不出神的眼。”
“為什麼?”
餘澤好奇極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幅畫,會因光線照射的原因,而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麵。
一個,是低眉垂視的神,一個,是平視無眼的神。
“少爺,你生在中土國。你見過佛像嗎?”
“當然見過,戴威爾你還去過中土國?”
“是的,少爺,我在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喜歡到處旅行,我去過很多地方。當然也去過中土國,我去過很多廟宇。”
餘澤有點不解,問道:“戴威爾,你不是蘇伊教的信徒嗎?為什麼還去寺廟?你去了幹什麼?拜佛嗎?”
“當然。我的少爺。我去過寺廟,也虔誠的禮佛。”
“為什麼?你不怕違背教義嗎?你們的神允許你去拜別的宗教的神?”
“少爺,我的神,不反對我去拜其他的神,相反,他希望我們這樣做。我的教義中,也沒有禁止這一點。”
餘澤說道:“我不了解西方的教派,但我聽說奎爾法聖庭,不是說‘唯一的神’嗎?”
“是的,少爺。在蘇伊教,也是一樣。我們的神,就是我唯一的神。”
餘澤一下子蒙圈了,說道:“為什麼啊?你們這不是自我矛盾,自己騙自己啊。說著唯一的神,還去拜別的神?”
戴威爾微笑道:“不,我的少爺,這並不矛盾。而矛盾,隻是外人不了解神的意而妄自添加的。那不是神說的。”
“神說的,隻是在經中他的言,那是具有權威的,具有大威嚴的。不可增,不可減。”
餘澤還是不明白,戴威爾卻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他說道:
“我的神,不讓我們為他立像。所以我隻能以我見過的神的像來問您。”
“少爺,你知道,菩薩為何低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