闐城。
清晨,城主府的夥房裏爆發出爭執聲,三個士兵打扮的大漢攔在夥房門口,其中一人一手提著個食盒,另一隻手還抓著廚子手裏的食盒。見廚子遲遲不肯鬆開,他低嗬一聲:“放手。”
“為耿將軍準備的早膳,你們不是已經拿走了嗎?”廚子使勁把食盒往自己這邊拽,卻發現怎麼也拽不動。
“我們將軍與你們城主開了一夜的會,早就餓壞了,多拿點吃食怎麼了?”士兵凶神惡煞地瞪了眼廚子,隨後一使勁,將食盒奪了過來。
“若是覺得份量少了,我們再做就是。”廚子踉蹌一下,險些一個跟頭栽在了地上。他重新站穩後,就撲上去,想要將食盒奪回,卻被士兵伸出手擋開了。見狀,他焦急地說道:“但那份早膳是府中一位貴客的,是昨日城主大人親自交代的,你們不能拿去!”
“將軍率軍幫助你們擊殺了這麼多令使,他就不算是府中貴客了?再做一份就是了,在這裏嘰嘰歪歪。”士兵提著兩個食盒,轉身就要走,一撮綠色的呆毛突然闖入了他的視線,嚇得他大退一步。
他視線下移,看清了來者的麵貌,發現是一個沒見過的冷峻少年,便罵罵咧咧道:“哪來的小破孩,一聲不吭地站老子後麵,嚇老子一跳。”
循著炊煙前來覓食的魈看了士兵一眼,隨後繞過他,向著裏麵的廚子問道:“發生了何事?”
“可都這個點了,重新做就太遲......呃?”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年,廚子愣住了。這時,剛才一直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夥夫跑了過來,和他低聲說了幾句話。他臉色變了變,嘀咕了一句“算了,讓大佬鬥去吧”,就看著少年回答道:“是這樣的,他們要搶您的早膳。”
“啊?這麼好的東西居然是給這小屁孩做的?”士兵打量了一番魈,隨後給了他的兩名同伴一個眼神,後者馬上會意,迅速朝魈圍了上去。
他壞笑著舉了舉搶來的食盒:“小子,這些東西歸我們了,你明白沒有?”
“居然敢搶你的早飯?快,把控製權給我!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不會讓他們缺胳膊少腿的。”紅魈跳了出來。
“為何他們總是覺得我好欺負?”魈在心底不解地問道。要說實力不濟吧,他現在是王級,已經是站在高處的人了。至於其他的原因,他實在是想不出來。
“嘖,你還好意思問我?還不是你總是收斂氣息,擺出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紅魈說道。
“這......應當與我有關,是受到了我習慣的影響。”綠魈突然插進了話題。
“你沒事養成遮遮掩掩的習慣......哦,好像和我有關係。算了,不提這個。”紅魈對著另一個自己說道,“你不是想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好欺負的嗎?很簡單,別那麼內斂,就像這樣。”
於是,三名士兵看到,眼前這少年的眼神突然就變了。如果是對方之前的眼神是一汪平靜的潭水,那麼此刻的就是波濤洶湧的汪洋。他們隻是被注視著,就感覺自己呼吸困難,像是被浪潮拍入了海中一般。他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最後甚至連食盒都握不住了。
紅魈用風托住屬於自己的那份食盒,掃了一眼夥房裏臉色蒼白的廚子和夥夫,接著說道:“如果你怕影響的人太多,還可以這樣。”
三名士兵隻感覺四周的空氣在瘋狂地朝自己擠壓而來,肩上仿佛有兩座大山,壓得他們動彈不得。反觀夥房中的人,他們的氣色好了些。
“何人在此處亂放威壓!”一點寒芒至,是秋流雲禦劍趕到,但當他看清這裏的人時,他頓時愣住了,“誒?魈?你怎麼在這裏?我昨天從聽聞你蘇醒的消息,你今天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見是熟人來了,紅魈反手把控製權扔給了另一個自己。威壓消失,三名士兵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上,臉上還掛著劫後餘生的表情。
“嗯。”魈熟練地進入了狀態,對著秋流雲頷首。
“這是什麼情況?”秋流雲轉頭打量著其他的人。
廚子迅速上前,搶在士兵開口前回答道:“稟告秋上仙,是他們三人先搶魈大人的早膳,魈大人才給他們點教訓的。”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陳述了一遍,說話時,還不忘整理在剛才的爭執中弄皺的衣服。不等他說完,這些士兵就哇哇亂叫起來,試圖為其中添油加醋的部分辯解,結果被秋流雲瞪了一眼,隻得悻悻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