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骨境,二階!”
武堂門前,少年一身破爛的羊皮夾襖,身負長弓腰橫獵刀,脖頸上懸掛一顆寸許長的黃麂角項墜。那因風霜而變得黑紅滄桑小臉龐上,一雙眼睛猶如牛犢般純淨,期許的看著眼前的老者。
“秦牧,骨齡十四,不合格!”
那老者斜了少年一眼,神色的平淡好似隨手揮脫蒼蠅般。
“下一位!高要!”
老者剛剛開口,少年身後一聲聲調侃嘲諷便隨即傳來。
“哈哈哈哈,二階?”
“我說小獵戶,你還是去捉黃鼠吧,值兩錢銀子呢!”
“就是,趕緊去吧,要是晚點,這溝裏的黃鼠,都被貓捉走了……”
“一個獵戶,居然想進武堂?”
“哈哈哈……”
這一聲聲嘲諷之下,少年卻好像周圍那些人根本不存在一般,攏了攏背在身後的長弓,轉身便要離開。
隻有那一口長長的吐氣,以及微微抽動的嘴角,掩飾著少年心中的落寞。
吸了吸鼻子,剛要走下那檢測高台,卻被一個寬闊的胸膛攔在身前。
秦牧身材弱小,那一道身影將少年遮攔了個完全。
“怎麼?走路不長眼?”
少年抬頭,看著麵前之人,卻正是那高要!
一襲華貴的紫色長袍,頭束成髻,一張如女子般白皙的麵容之上,兩彎吊角眉橫亙其上、鼻下稍顯崢嶸的胡須卻顯突兀。
更讓人覺得難搞的是,明明大冬天,這高要卻是很裝啵咦的手持一紙玉竹折扇輕輕晃動。
二人相對,這一幕讓原本下方的譏諷之聲逐漸消散。
秦牧了一眼,緩緩低頭,側步躲過一方朝台下而去。
見此情景,高要兩彎吊角眉橫掃,不屑的瞥了一眼少年,一句話從其鼻間哼出。
“哼,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一句話出口,那高要臉上不屑之色,隨即湊成一團笑臉,朝著那老者一禮道:“杜二爺,勞煩您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秦牧一滯的身形,雙拳瞬間緊握,卻又緩緩鬆開…
那牛犢般的雙眼微眯,斜看了一眼那正在被老者摸骨的高要,埋頭朝外。
在這熱鬧的廣場角落,站立一名少女,略顯破爛的衣衫加上有些短的衣袖,使得少女隻得雙手攏袖,踮腳翹首目光灼灼。
直等看見那少年的身影從人群之中漸漸顯露,少女趕緊伸手,揉搓了一下早已經凍的通紅的鼻子,五官舒展間猶如寒梅綻放,快步直奔少年而去。
奔跑間,其脖頸上和少年一模一樣的黃麂角項墜搖搖晃晃,很是吸睛。
這一幅畫麵,讓剛剛還心思萬千的少年,刹那失神…
“秦牧!”
少女在秦牧麵前晃了晃手,看著秦牧回神,立馬一笑擠出兩彎月牙兒,攬住秦牧的胳膊。
“沒事,等明年,一定能進武堂!”
看著少女傻笑模樣,秦牧伸手揉了揉其亂糟糟的頭發。
“餘米,不是說好在家等著嗎,你怎麼跑來了?”
“嘿嘿。”
“我想秦牧了。”少女側首看著秦牧,毫不掩飾的說道。
秦牧心中一緊,暖聲道:“放心,我之前已經看到了一個烈風兔的窩子。”
“昨天就在那裏下了套,今天肯定有收獲!”
“嗯嗯,我相信秦牧!”少女連連點頭,拽著秦牧朝著人群外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