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機械的脖頸被水仲卿修長的手指緊緊箍住,收縮。
直至有一道清脆的開關聲響起,水仲卿的動作才停住。
他沒有立刻收回手,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大長老的動靜。
可是此時,大長老如同死機的機器一般閉眸待在原地,沒有絲毫反應。
水仲卿屏息凝神等了一會後,眉頭緊緊皺起,傾身俯到大長老頸部欲一探究竟。
突然,一隻手撫在水仲卿後背,將他輕輕攬住。
水仲卿身體緊繃,還不待他有所動作,就聽到頭頂響起一道熟悉的蒼老聲音“阿卿已經長這麼高了啊”
水仲卿身體徹底僵住,他呆了好一會,才從大長老的懷抱中退了出來。
“老爺子?”水仲卿眨眨眼輕喚。
眼前還是大長老那張半機械半人麵的臉,但他的氣場從裏到外,都完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變成了那位早已長辭於世卻又處在這場宴會中心的人物,前任諸神黃昏的勝利者——水東流。
“乖孩子,辛苦你了,我最後給你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水仲卿沒吭聲,水東流便一直等在那裏。
直到水仲卿輕輕吐出三個字“記住了”
水東流才如同接收到下一步指令一般,慈祥著說道“很好,現在退後,剩下的就交給爺爺吧。”
水仲卿站在原地沒動。
水東流也恍若未覺,他身麵向台下的觀眾,發出了時過境遷的感慨“我能出現在這裏,想來新一輪的諸神之戰已經開啟了。可惜不能再親眼目睹。隻能留下這段影像以及一些禮物贈與我曾經的故人,也為新一代參與這場血腥決戰的孩子們減去一些阻礙。”
“這是竟然是提前錄好的影像?上帝,我真的以為是前任法則借助大長老的身體複活了。”
台下有人竊竊私語。
不過在水東流重新開口時,便又恢複了安靜。
“諸位一定對我以及當年的事情非常好奇,所以我給大家特地設置了提問環節,現在開始提問吧。”
“法則先生,請問你見過神嗎?烏瑞赫咒之種到底是什麼東西?”
“當年到底發什麼,你是如何逃脫各大家族的懸賞令的?是誰幫助了你?”
“你為什麼可以通過影像控製大長老的身體,他現在在哪裏,你又到底是生是死?”
眾人的疑惑以層出不窮的問題展開。
水仲卿漫不經心的目光一一掠過提問者,最後落在了幾處隱而不發的人位置中。
以錫德裏克財團為首的M國八大財團其中就有六位掌權人親臨並罕見的聚在一起。
得益於M國獨特的寡頭政治,經濟領域的精英以及代表了經濟利益的團體可以完全左右M國的政治決策。
而M國在醜州中更是說一不二的燈塔地位,可以說單單是這幾個人就可以代表整個醜州。
甌洲這邊,自從茲本丹教會三年前大規模的擴張兼並開始後,就在極短的時間裏一躍成為甌洲頂級教會,雖然沒有政治屬性,但也非官方勢力的頭領位置。
至於亞非這邊,水仲卿視線轉向王權謹所在的位置,亞非兩洲軍政商三界的龍頭老大,非他莫屬。
王權謹很敏銳,哪怕水仲卿的目光再怎麼不著痕跡,也被他第一時間捕捉到。
他向鳳黎晰腦袋微微側揚,以一種慵懶又不失威懾的目光和水仲卿對上視線。
水仲卿沒躲,勾著唇對王權謹施以友好的微笑。可惜這次他沒掩飾眉宇間的天然邪佞,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像挑釁。
王權謹被那笑恍了下眼,有那麼一瞬他覺得水仲卿該是站被自己束在身邊安全無憂,而不是站在那高台成為眾矢之的。
“王權謹,阿謹!”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無比抗拒。
可是在高高跳起心髒重重砸下的那一刻,血液回流,一切的恍惚又如大夢一場碎的無聲無息。
“阿謹,你怎麼了?”呼喚他的聲音溫潤如玉,撫平了原本心中的焦躁。
“無事,你看那小孩在向我挑釁呢,看著還挺凶。”王權謹眉心舒展,他收回視線,饒有興趣的向鳳黎晰分享這趣事。
鳳黎晰聽了,原本因為擔憂緩和的臉色又冷了下來“怎麼,你要是放不下他,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把他還你,省的天天惦記。”
“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有什麼值得我惦記的。”王權謹被這麼一說,興致便淡了幾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他,等沒用了直接殺掉,剛好也給小陽報了仇。看小陽這樣子,平時沒少被他欺負吧”鳳黎晰挑挑眉,最後一句話雖對晏陽初說,眼神卻看著王權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