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了,我真穿越了,還成了大明萬曆皇帝朱翊鈞!”
大明萬曆元年二月初七,乾清宮暖閣書房,登基不久的萬曆小皇帝朱翊鈞坐在書桌後,捧著一麵銅鏡,仔細端詳著這張年幼、充滿童真的臉。
窗外的寒風依舊凜冽,暖閣中卻溫暖如春,朱翊鈞放下手中的銅鏡,一抹微笑從嘴角滑出。
從最開始的惶恐、彷徨、無助、緊張、心虛、釋然的心理變化之後,他終於接受了自己成為大明萬曆皇帝這一事實。
與曆史不同,此時的萬曆皇帝朱翊鈞體內,卻住著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
住在朱翊鈞體內的這個靈魂叫做朱翊,與萬曆皇帝僅有一字之差。
朱翊是一流大學研究生學曆,本是一上市公司高管,後來因為疾病,最終不幸離世。
誰知魂穿大明,附身在十歲出頭,剛剛登基不久的萬曆皇帝朱翊鈞身上,並且吸收同化了他所有的記憶。
隻可惜是萬曆皇帝,在張居正去世之前,沒有任何權利,也沒法幹想幹的事。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畢竟是皇帝。
胡思亂想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萬曆眉頭稍稍皺了一下,又很快恢複正常,終於說出了那句熟悉的話:“大伴,你來了!”
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廠提督馮保行至萬曆麵前,麵帶笑容的說道:“皇爺,太後娘娘有些事情要問問您!”
萬曆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桌子外麵,詢問:“不知是什麼事呢?!”
“奴婢也不知啊,太後娘娘沒說!”馮保回道。
萬曆心中稍微沉了一下,李太後是個認死理的人,雖說是萬曆的母親,可完全沒有普通人家那種溫馨感覺,說起來是恪守禮製,可在萬曆看來,就像是故意擺著架子一般,有著不小的距離感。
穿越之前,朱翊是一個曆史愛好者,對萬曆一家子的情況也有所了解。
這個李太後是萬曆初年帝國實際掌控人之一,對萬曆非常苛責,時常以廢立作為要挾。
或許是為了規勸萬曆,可這種方式有些太過極端。
穿越已經有兩天了,之前也經常見到李太後,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心中總有些忐忑。
懷揣著忐忑的心,萬曆跟著馮保走進了乾清宮偏殿,李太後的居所。
李太後如今三十出頭,平時保養的也好,皮膚白嫩,風韻猶存。
隻是現在臉上多了不少怒色,萬曆剛一走進,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連忙回憶穿越之後發生的事,在確定了沒有露出任何馬腳之後,萬曆這才按照記憶裏的程序,向李太後請安。
“兒臣給聖母大人請安了!”萬曆行完禮,規規矩矩的說道。
李太後還是剛才那副樣子,冷聲說道:“皇帝如今也有十一歲了吧?!”
沒來由的問這個,讓萬曆更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規規矩矩的回道:“回聖母大人的話,兒臣今年已有十一歲!”
在如今的大明,能壓萬曆一頭的人,隻有李太後。
明以孝治天下,這座大山,即便貴為皇帝,也無法推翻。
“前幾日的經筵表現還算不錯,可為何後麵卻日漸懈怠?朱翊鈞!嗯?!”李太後橫眉冷對,聲音漸漸低沉,充滿了威嚴與不可抵抗。
還不等萬曆說什麼,李太後便接著說了起來,“三日前,也就是二月初四,你竟與內侍在宮中鬥蟈蟈?難道,你也想背上一個蟈蟈皇帝的名聲嗎?大明傳承至今已有兩百年,祖宗基業重若泰山,你不思祖宗篳路藍縷也就罷了,為何還荒唐行事?”
李太後的臉色更黑了,就像是冬天陰沉的冰。
萬曆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回憶起來。
事情發生在穿越之前,三天前,也就是穿越前一天。
萬曆的貼身太監孫海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幾隻“黑背大將軍”,萬曆年齡還小,正是貪玩的年紀,加之李太後又不可能時時看著,於是沒忍住玩心,就和孫海他們玩了起來。
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要是暴露早就暴露了,怎麼會一直等到今天?
萬曆心中無奈,怎麼突然間就暴露了?
他抬起頭,悄咪咪的看了一眼正在氣頭上的李太後,忽然看到了站在李太後身旁,似笑非笑的馮保。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越看越覺得此事有鬼。
曆史上的馮保,可不是簡單人物。
鐵三角之一,皇宮後廷的實際掌控者,遊走在李太後和內閣首輔張居正之間,甚至能和張居正扳手腕的人,又怎麼會是簡單人物?
“莫非,此事和他有關?!”萬曆暗自沉思。
“今天下去之後,抄寫四書五經十遍,同時禁足十日,麵壁思過,除了講讀與視朝之外,禁止出乾清宮,若是有下次,可不會這麼輕易饒了你!”李太後大聲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