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立刻轉移話題,連擔心三娘是暗娼的懷疑都忘了:“三娘多髒,你抱二娘吧。”
三娘懷裏的四娘立刻尖叫道:“我是四娘!我才不髒!”
“對,你是四娘,你不髒。我才是三娘,我髒!”三娘說著,白了阿籽一眼。
阿籽知道自己拿她倆沒辦法,隻得咬咬牙從身上脫下一件成年男子的夏袍,亂七八糟的裹在妹妹的身上。
四個人都安靜下來,看著篝火邊阿善的背影發呆。
等過一炷香,阿籽不得不親自抱緊了凍得臉色發青的妹妹,“他是不是不管你了?”
三娘知道,阿善一定是有進展,不然肯定會想辦法脫身回來,便也不搭理他。
兄妹緊抱著的胸口也沒多少暖和氣兒,後背還叫風吹得透透的,心裏越發沒底的阿籽開始喋喋不休的問問題,“……他怎麼也不過來回個話?……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咱們能成麼?我要凍死了……”
蜷在比二娘暖和多了的三娘的懷抱裏,四娘也呐呐的問:“姊姊,咱們能活麼?”
三娘斬釘截鐵的道:“神女會保佑咱們心想事成的!”
四娘仰頭,看向一片漆黑的烏雲,點點飛雪好似繁星跌落,“雲這厚,神女也能看見咱們嗎?”
“能!”
“神女靈麼?”
“靈!”
……
心神被牽引,四娘、阿籽和二娘都呆呆的看著三娘,二娘軟軟的問:“神女什麼樣啊?”
“神女眼睛很亮,好像會說話。皮膚白到發光……手特別軟……”
“那神女有什麼神通啊?”
“神女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她伸手一指,樹葉能變成香香甜甜的糕。再一指,石頭能變成金子,就是雪也能變成屋子……隻要信奉她,生生世世,吃飽穿暖……”望著都城的方向,三娘無限希冀的喃喃。
“噗呲!”樹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後頸一麻,三娘母豹似的站起身,怒喝:“誰!”
樹下陰影裏一個矮壯的男子,吊兒郎當的往樹幹上一靠,也不知聽了多久了:“我聽說有好漢要聚眾起事,特意帶著兄弟來投奔,沒成想竟然是個想成神想瘋了的女娘啊。聊聊?”說著,大拇指往後一指。
幾人順著他的拇指往後一看,果然有四個成年男子抓著二郎。大概是怕他驚動三娘幾個,夾著他的男人把他口鼻捂得死緊,眼看二郎兩眼暴突就要憋死了。
三娘皺眉:“放開他!”
吊兒郎當的男人往遠離莊口的一個暗處揚揚下巴,麵色淫邪的笑道:“去那兒,咱公母倆好好聊聊大事。”
說完,率先往那處走去。
回頭看了看篝火邊的阿善的背影,三娘銀牙一咬,心念神女保佑,把四娘往阿籽兄妹身上一推,獨自一人跟著過去了。
到了地方,那個夾著二郎的漢子在二郎背上把手上的鼻涕口水都擦幹淨,才把四肢軟軟垂著的二郎隨手扔在雪地上。
大概是昏過去了,二郎被地上的雪激的抽搐了一下後,就再沒別的動靜。
三娘冷眼看著並不上前,隻問為首的男子,“你是誰?”
男人拍了拍一個大石頭上積雪,不知道冷的坐上去,“畢九。”
畢九語氣雖然悠閑,可兩眼卻緊緊的盯著三娘,好似覺得她會對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我是三娘。你們是真想入夥?”三娘沒有表現出任何畢九預測的反應,她根本不認識畢九。
見狀,畢九眉頭微微一蹙又一放,嗤笑道:“耶耶們逛寮子都不鑽花娘的胯,還能教你個毛都沒長齊的騎頭上?”
“嘿嘿嘿……”
畢九說完,身邊一個漢子似乎想到什麼,淫蕩的笑起來。
三娘在書院裏十年,哪裏聽過這麼髒的話,氣的兩眼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