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無妨,出門在外,有熱的吃有瓦遮頭就是好的。”柏岩施禮謝過。
他自己是什麼人他自己清楚,這樣的防範都是常見的,並不計較。
“天晚了,回吧。”李藿提醒一句,帶著縈芯回院子了。
阿酒依舊跟著兄妹倆,隻安排村人給商隊收拾房間。
臨進房門,縈芯低聲囑咐阿酒:“他們都是人販子,看著點。”
也是白囑咐,阿酒年年能看見他們,自然知道如何防範,點點頭等縈芯門關上了才去安排。
雖然縈芯與柏岩昨晚相見並不算愉快,不過這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因為李家並不著急趕路,起的都晚,縈芯問時,商隊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
阿功說:“木匠看了,他們車軸裂了,咱們沒這樣好的木材給他換,隻是多補了補,應該夠他們往南再走幾天。”
縈芯點點頭,這才讓大家收拾東西繼續南行。
這晚,他們就到了安鄉,有地裏的村民看見,跑回去通報。
李家牛車進村時,就見村正被幾個後輩扶著迎到村口,口稱:“恭迎族長。”
因前事村正糟了大罪,身體大不如前,李清也放下心裏許多芥蒂,親手扶起他,“村正多禮。”
雖然村正喊李清族長,可是這支自己出宗的李家人到底能不能歸宗,還得問過祖宗意見。
是以,李清並未以族老相稱。
李家的出身,近幾代隻有村正清楚內情,後來也是出了羊氏的事兒,村民才知道。
如今看著主枝的幾人,眼神多有企盼,希望重歸皇族名下。
他們並不知道去年李氏身世曝光時的凶險,也不理解他們在東吳為何懼怕桓楚的法令,祖上就做了出宗的決定。
他們隻覺得皇族的出身高貴,恢複了這個出身,就有好處。
至於這好處是什麼、從哪來,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肯定比現在強……
這次回祖宅,已經不需要大郎扯著嗓子喊阿南開門了。
李家車隊到祖宅門前的路上,祖宅的大門就洞開了,裏麵走出好幾個老仆,裂開缺牙的大嘴,笑著喊:“見過家主!見過大郎君、小郎君!見過少君!見過小娘子!”
車上出來一個,他們就樂嗬嗬的迎一個。WwW.com
縈芯依舊像小時候那樣站在車轅上,看著漆水鋥亮的大門,看不出補過的牆皮和幹幹淨淨的牆頭,滿意的點點頭。
阿南徹底聾了,扶著李藿的手,不停的上下打量,聲線洪亮的嗚哩哇啦,除了“小郎君”三個字,誰也不知道她到底說的是啥。
阿南的激動吵醒李家新血,李藿回身把兒子從媳婦懷裏接過來,放到阿南懷裏,阿南哭的比娃娃還大聲。
不服老的男奴們搶著往裏搬行禮,李清在正門口仰視這記憶中從未如此完整的門楣,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擋道。
華靜路上聽過夫君回憶童年,知道這破鑼嗓子的老女奴是養夫君長大的,雖然心疼兒子哇哇大哭,倒也沒搶回來。
最後還是縈芯受不了孩子和老人一起哭,拍拍阿南的肩膀,指指自己,做口型,阿南,我餓啦。
阿南這才收了大嗓門,把小小郎還給她的小郎君,抹一把鼻涕哇啦哇啦說了句差不多是“飯已經做好了”的話,領著小娘子往裏走了。
正對大門的影壁依舊空置,寬闊的院兒也依舊添置任何裝飾,隻青石板上一點土也沒。
縈芯掃一眼前廳已經補全的瓦當,促狹的回看抱著兒子的李藿一眼。
李藿自然知道她什麼意思,隻做沒看見繼續往裏走。
正廳如今添置齊全了一套雞翅木的家具,與上蓮道家中一樣,主客席位後都有采編的竹製單屏,隻其上花紋全是不同季節不同形態的銀杏樹。
阿南惦記著小娘子說餓了,拉著她繼續往後走,沒給她繼續看另外兩個小廳的時間。
穿過“兩儀門”,阿南要直接帶她去西麵的廚房。
年邁的阿南已經忘了主人應該在二進小廳吃飯的規矩。
阿甜是頭一次來,之前聽阿月、阿糖說過老宅哪個方位是什麼,見阿南要拉小娘子去下人的地界,就想攔住她。
縈芯搖搖頭,說,“沒事兒。”
隻安排阿糖去幫嫂嫂安置,任阿南拉著去了廚下。
華靜趁著天沒黑,大略的走了一圈兒,她之前沒來過,並不知道祖宅以前什麼情況,覺得祖宅雖然隻三進,倒是比家裏寬闊許多。
。您提供大神華發半生的甚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