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外廊下,幹站著的小輩男客沒有廳裏的氣氛嚴肅,都在小聲傳羊氏的閑話。
“啊?”
有個被羊三郎搭訕過的小郎君聽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怪叫道:“他還與我……”
趕緊捂住自己的嘴,見別人視線微妙,不顧壓低聲音趕緊解釋道:“他隻要請我喝茶,我沒去啊!我真沒去!”
羊三郎又氣又恨,牙根一咬,帶著三個弟弟妹妹都去李縈芯對席坐下。
今日過去,羊九娘是決不能放回孔家了!
倘李氏真沒有僭越,即便不能和離,那就她帶回泰山住在別院。倘留她一人在此,孔家是絕對會讓她“病故”的!
耳聽得縈芯放下茶盞,朗聲問跪伏在門口的李安鄉村正:“族翁,那四人你還認得出麼?”
村正咬牙切齒:“回宗女,化成灰也認得!”
“好!”
轉回頭,李縈芯跪坐在原處,對著上首的華城守小行一禮:
“李安鄉在費,立近三百年。無論最終是何結果,萬望孔氏憐惜他們佃孔氏之地百多年,城守父母他們近十年,勿要放過為非作歹之人!
以慰民心,正視聽!”
“哼!”
羊七郎揉著依舊隱痛的腹腔,不屑的哼笑,“你還是多為你自己求求情吧!”
“我們……我們並無情由需求!”
華靜今天是豁出去了,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懟回一句。
她已經想好了,無論李家是不是李家,她都是藿郎的發妻!
看在她的麵兒上,隻要她死活不肯和離,阿耶必然投鼠忌器,硬撐到君舅收到消息,也許會有辦法!
“嫂嫂別怕。”按住她哆嗦的手,縈芯轉頭安慰她。
華靜看著小姑子沉靜的眼眸,心裏安定許多,輕聲問:“李氏……”
周圍好奇心爆棚的幾個都豎著耳朵想先聽個答案。
李縈芯淡漠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過往身份再貴也是浮雲,皆已風去。隻要我們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不止不說,還小裝了一句。
孔氏小宗長離她最近,聞言額角抽抽,深恨羊氏女娘在年下大宴上鬧出如此大的陣仗……
當初為什麼會選這個瘋婦進家門……
小宗長遷怒的瞪了媳婦一眼。
他媳婦屏氣凝神的坐在他下首,垂眸掩蓋所有情緒。
倒是她兒媳還站在牆邊,指揮下仆上茶,其實就是防著雙方再動手。
李氏與羊氏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程度了。
羊氏千裏迢迢來此,揭穿李氏對外宣稱的身份,偷看人家祖祠,殺死族人,李氏倘善罷甘休以後也不用再費縣混了。
李氏點名罵羊氏缺德斷宗,後嗣都是瘋子,還跟羊氏郎君、女娘動手,但凡他家族譜不顯,一家三口都得掉腦袋。羊氏一開始就沒想讓他們善終。
羊五郎有點怕了,他是真以為李氏要麼欺世盜名,要麼就是隻剩三人的小世家,如今看李縈芯的氣度……
再看外麵郎君們和屋裏女娘們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便是他們贏了以後也沒法再來費縣了。
他們名聲臭了。
羊七郎、羊九娘雖然都一脈相承的瘋魔卻也不傻,如今騎虎難下,隻能硬挺。
李宅就在隔壁,孔氏下仆茶剛上完,李藿就回來了。
李藿親手托著個南紅的素麵兒箱子,直直走到主位的華城守和孔小宗長中間。
二人對視一眼,還是有連帶責任的孔小宗長伸手要去接。
李藿淡淡道:“淨手。”
都到這個地步了,孔小宗長沒脾氣了,隻能讓下仆端來一盆涼水,仔細洗到雙手通紅,才打開眾人矚目的箱子。
“啊……”
孔小宗長往裏一看,不由歎了一聲。
看戲的人都急死了,強按著好奇心坐在原處,隻四隻羊臉齊齊刷白。
李縈芯和華靜等一眾李家人都正身跪好,等孔小宗長取出族譜。
孔小宗長吞一口口水,在一眾觀者的瞪視下,從中取出一個傷痕累累的烏木雕花盒子。
烏木可比南紅、雞翅什麼的難得多了!
離得遠的隻能等前麵的人小聲實況轉播,最近的幾人已經站起身來不敢繼續坐了,盒子上紋的都是蟠龍!
其實,這個時期,龍並不一定隻有帝王能用,形象也沒那麼長,身體比例跟蜥蜴一樣,隻頭尾更加繁複。
但是,什麼階級能用多少條龍紋,可是有法律規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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