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爺,打個折如何?”
“打多少?我跟你說,砍價太狠,容易少年天折。”
老頭子嘴夠損的。
“五千如何?”
“成交。”
王福比劃五的一隻巴掌,停頓在中途,他眨眨眼,貌似上當了。
哎,五千功勞點打水漂了
王福心疼不已,誰叫他第一次來,身邊還沒長輩帶路,被宰是正常的。
“給。”
泰爺取出一枚黑木令牌,正麵空白,反麵以朱砂書寫‘捌千’二字。
“自己寫上名字,丟了不補辦。”
福心心知,令牌就是功勞點數的存儲物,連忙接在手中。
“你隨便找一條石道,埋頭往前走,不要停留。”
“裏麵有無數洞穴以石門封印內部的鬼物,手持令牌經過識別,可以進入其中。”
“在洞穴裏麵逗留的時間,令牌會自動扣除。”
泰爺說到這裏,特別強調,“老漢這裏不是妓院,你少來血氣方剛、一柱擎天的那套玩意兒。”
啥!
王福表示純潔的自己聽不懂。
“還裝。”
泰爺指著王福胸口,“你交出所有鬼物,唯獨留了一頭精魅,以為老漢看不出來,年紀輕輕,小心日夜征伐,入不敷出。”
他竟能看出鬼女的存在。
廿八娘子,本體就是一頭精魅。
王福心亂如麻,這位泰爺,究竟是什麼來頭。
下一刻,他感受到極大侮辱,自己仍是純陽之體、童男金身,一刻也不曾破過。
“你,你怎的憑空汙人清白?”
王福悲憤交加,這下總算聽懂了。
鎮鬼窟裏鬼物眾多,少不了精魅、雜魅,都是擅長勾引媚術的,更有心術不正的弟子,私下傳授道家房中術,相互切磋提升,嘖嘖
老大爺這是懷疑王福,年少輕狂把持不住,將拿鬼練手,變成了降服女鬼。
“泰爺,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王福心想自己的大好名聲,可不能蒙上汙點,朝泰爺重重行禮,“請務必替我保密。”
“行了,走吧。
泰爺擺擺手。
王福手持令牌,離開入口大廳,直往關著鬼物的地方前進。
雖說泰爺讓他挑個石道,但王福卻不能隨便,留了個心眼。
他的話裏有個漏洞,那就是無論選哪條石道,最終都能通往那間藏有邪鬼遺物的密室。
這就有意思了。
原本,在王福的概念中,鎮鬼窟的格局,類似於蛛網密布,從中心輻射到四麵八方。
如果按照泰爺的說法,從起點出發,那就是殊途同歸,最終都要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問題來了,鎮鬼窟的結構,難道是莫比烏斯環?
王福回頭看去,卻見到泰爺喝光酒、抽完煙,躺在竹椅上愜意睡著了。
“要不,算算?”
王福取出龜殼,開始運轉卜算手法。
然而這次,出現前所未有的困局。
龜殼沒有任何反應,不是算不出來,也不是答桉太多天機蒙頓,而是壓根沒法施展歸藏易。
王福一身冷汗,轉頭看去,泰爺仍閉目養神,沒見到任何舉動。
深不可測啊!
他歎了口氣,別耍什麼小心思了,乖乖照做。
人家讓你隨便選一條,那就隨便選。
王福幾乎可以肯定,這位神神叨叨的泰爺,絕對是媲美丁掌殿的世外高人。
想想也對,孤身守著鎮鬼窟,鎮壓萬鬼的負責人,怎麼會普普通通的養老員工。
“我是雷火殿的人,修煉南方火帝的傳承,所以我選……北方的石道。”
王福念念有詞,朝著北麵一指,挑中某條石道,大踏步往前走。
直至王福背影,消失石筍石柱的叢林中,鎮鬼窟的入口大廳,終於陷入沉寂。
泰爺打著鼾,呼吸均勻,那些交到他手中的鬼物,被一呼一吸,全都被吞入鼻孔。
惡鬼茫茫沌沌,隨波逐流,也有幾頭凶鬼不服氣,拚命掙紮嘶吼,“你這殘害同類,天理不容,注定永不超生。”
“超生?”
泰爺撇撇嘴,誰在乎那個?一口吸進所有鬼物。
……
“真黑。”
王福沿看石道,不敢有絲毫分心,順著道路往前走,稍微往兩旁看了眼,萬丈深淵黑洞洞,像是張開迫不及待的大口,等待他落足投食。
“要不點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