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死了嗎?”
少女坐在36層高樓的天台,微微垂下頭,看了看樓下猶如蟻群一般的車水馬龍,顫抖地閉上了眼,微光透過她卷翹的睫毛,像是吻上花朵的蝴蝶,纏纏綿綿,溫柔地不肯離去。
她纖細白嫩的手指緊緊扣住了天台的邊緣,指腹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紅,看起來就像新鮮的小櫻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捧起含入嘴中。
“你、你是喬允寧?”
漂浮在半空中的透明白團子被這美顏暴擊得結結巴巴,看著她手邊被摘下的墨鏡和口罩,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女。
原來那偽裝之下的麵容是如此震撼人心,連它一個本不該有人類感情的係統都如此柔腸百轉。
它忍不住向著少女的麵頰貼了貼,細膩溫軟的觸感讓白色的光團都隱隱透出一股嫩嫩的粉。
感受著臉頰被軟綿綿地拂過,喬允寧的麵容舒展開來,她微微睜開眼,露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半空中透明的白團子被迷得七葷八素,忍不住又來了個貼貼。
“時間到了嗎?”
她的聲音清甜柔軟,隻有那一絲微微的顫抖透露出了她的不安。
雖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但是臨到這天,她還是忍不住地有些害怕。
她微微抿了抿嬌豔的唇瓣,看了看白團子。
早在一個多月以前她就明白了,這一天是躲不掉的。
但是回想起來短暫的一生,她還是忍不住落下了淚水,強裝的鎮定也冰消瓦解。
從小到大,允寧的身上無時無刻沒有父母毒打的痕跡,而因為常常鼻青臉腫地去上學,學校裏沒有一個人敢和她做朋友,直到遇到了沈安安。
沈安安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驚喜,不僅給了她最好的友情,還利用自己父母的關係讓她成功地脫離了那令人窒息的家,可這樣的快樂僅僅持續到了兩個月之前。
沈安安的猝死讓她悲痛欲絕,本就體弱的她生生地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要不是她時常恍惚難以入眠,也不會在半夜看到放不下心回來看她的沈安安和她身邊那個光團子。
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隻是一個本已該死去的炮灰真千金。
而沈安安則是應該假意當麵和她做朋友,卻在背後不斷給她捅刀子的惡毒女配,她身邊的光團子就是帶沈安安來做惡毒女配任務的所謂係統。
因為沈安安的不作為,允寧沒有在本該死去的時刻跳下天台,她這個惡毒女配的任務自然就沒有完成,係統不得不判定任務失敗,帶著她脫離了這個世界。
在沈安安不舍地囑托離去之後,她的光團子私下來找過允寧。
隻要她在可以補救的時間按照原本的設定死去,沈安安便可以平安地不再受到懲罰。
而如今她坐在這早已廢棄的破舊酒樓的樓頂,等待的就是最後一刻的來臨。
“團子,時間到了嗎?”
她看了看眼前微微透著粉色的團子,微微仰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夕陽。
“啊這、你、你不要跳!”
光團子慌張地阻攔,光是想到少女跳下高樓的那一幕,它那本沒有的心都會劇烈地疼痛。
如今它是徹底地體會到了沈安安寧可自己被懲罰電擊,也不願少女按照既定的命運死去的悲愴心情。
誰會舍得這樣的大美人就這樣離去呢?就連它也無法麵對。
它不禁慶幸自己沒有拒絕自家小徒弟的請求,親自來到這個世界巡察,同時又暗暗感慨自己小徒弟的眼拙,這麼美的大美人怎麼舍得讓她落得那樣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