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本來就應該是兩條永遠都不太可能交彙的平行線。可是命運,就是命運的安排,讓他這個過著半陰暗,半光明生活的人遇見了她這個單純平凡的女子。
當年他懷著一種莫名的情緒,不顧兩個家族的反對,硬是隱瞞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他改去了原來的名字,用了母親的姓氏,化名為冷寒澈,在母親家鄉最有名的大學裏讀書。讀不是對家族有利的各式熱門專業,卻選擇了一門曆史來學。
頭一次看見她,是在他就讀的大學門口。
那一年他已經是個二十三歲的大三生,而她則是即將邁入高三的女高中生。
她是他就讀大學附屬中學的學生,那時不知是誰的提議下要高中生與大學生一起合作做一個課題研究,而向來成績都不錯的他就成他們的帶隊人,而她則是高中生組員中的一人。
頭一次見她,他並沒有留下太多的印象。在那時的他眼裏,所有的高中女生都是一個樣,清澀而略帶無知,對於生活從來都是充滿了刺激與不凡的他來說,那樣的女孩子隻是無聊與麻煩的代表,他無意與她們有太多的聯係。更何況,他向來都有最好的選擇。
所以,他至今都記不起當時隱在人群中的她是怎樣一副模樣。甚至她中途離開了他們討論的教室,他都不知道。
但初見的那個下午,他就將她這個從不可能會在他眼裏留下印記的女生,留在了心裏。
他還記得那個那個下午是夏日裏難得清爽的一個下午。就是在那個下午,他以為看見了這世上僅有的一隻精靈。
那天討論結束後,他在校園裏閑晃,最後不知怎的坐在了學校的禮堂裏。他習慣性地隱在最黑暗的地方,趁著這無人打擾的時刻,任由自己的精神在四處隨意地飄蕩,享受著他自己會喜歡的放鬆方式。他慵懶地半睜著眼,隨意地望向前方,打算就此消磨接下來的時光,卻在下一刻舞台上,突然燈光大亮,一個輕盈的白色身影從後來躍出。
那時候,隻有抬上燈光亮了,卻沒有絲毫的音樂聲,他緊繃了身子,眼神霎時變得銳利,直射上台上即使沒有音樂相伴,卻依舊舞得動人的女子。
可她卻對他那銳利地眼毫無所知。她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通過自己喜歡的方式盡情地綻放屬於自己的青春。
他原本以為她的出現是一種危險,可看了好一會兒,她都是隻顧著自己,恐怕連他的存在都沒有發現。
他漸漸地放鬆下來,藍黑的眼遠遠地望著那台上的人兒——在那大亮的白色燈光下,她那身雪白色輕紗透露出朦朧,手腕輕轉,腳步輕巧,腰身軟細——在她優雅輕柔的舞動下,畫出一道又一道優美的弧度。她的臉總是被她那頭隨著舞姿擺動的黑亮秀發,他看不清她的臉,卻看見了那一雙帶著歡悅的動人雙眸。
那雙黑玉般的眼,在燈光之下,閃耀著瑩瑩水光,清澈而又靈動。
他看著她的眼,忽然之間,感覺有些神迷,他的眼朦朧了一切,可她的身影卻異常清晰,輕靈地在他的眼中跳躍著,順勢在他的心裏留下了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