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細雨雖然還在下,河麵也變得更加寬廣,但水流看起來比昨日好似緩了一些。
詢問過幾位經驗豐富的擺渡老把式,得出險是險了些,但小心些還是能把渡船擺過的這個結論後。
羅一毫不猶豫的下令立刻冒雨搭建浮橋,並沒有按照以往的程序,先派探馬過河去探查探查。
一是長久以來,南岸有群山的阻隔,沒有直達保塞城的道路,從未見到過南詔人的身影。
即便對岸有南詔人的駐軍,最近的一處是在東邊二十裏之外的安河城。
另外,雨天雖然給渡河帶來了麻煩,可同樣也是一種保護。
南詔人不會頂著雨出來沿河巡視,也想不到這邊會選擇這個時候過河。
而且就算被南詔人發現過河的企圖,損失也並不會太大。
南詔人選擇浮橋未架起來的時候就發動攻擊,至多是準備的材料用不上了,大軍並沒有損失。
如果南詔人選擇半渡而擊,最先過河的新團會讓他們先嚐嚐毒藥的滋味。
要是毒藥還不行,那就讓他們嚐嚐大唐版大伊萬的滋味。
絕對會炸到南詔人疑人生。
最後一點,時間是真的有些緊迫。
架勢浮橋嘴上說得輕巧,一天的功夫能搭完都要燒高香了。
已經耽擱了五六天,再繼續這麼等下去,搞不好就會趕上吐槽人再次下來與南詔彙合。
到時候就算有火藥這個大殺器,兵力懸殊之下,是勝是負就說不準了。
“咱們遼東要是能長竹子,那能把人給美死。能吃又能燒火,實在是太養人。”
看著嬰兒手臂粗的麻繩被套進打穿竹節的粗大竹杆中,周口口先是感慨了一句。
隨後咧嘴對羅一笑了笑,繼續道:“除了夏日裏太過悶熱,劍南這邊還真是個好地方。
而且這裏有最重要的蔗糖,先生肯定是要在這裏置些產業的。
在這裏…”
“想說什麼就直說。”羅一扭頭打斷了周口口,眉頭擰了擰,“別在這兜圈子。”
周口口先是齜牙憨笑了兩聲,隨後臉色一正道:“浮橋架好後,您和南寧軍或是成都軍一同過河吧。
跟著新團最先過去太冒險了,對岸有沒有賊人未曾可知,橋結實不結實也同樣不可知。”m.X520xs.Com
收回目光繼續看向忙著丈量一根根竹竿長度的渡船老把式,羅一沉聲道:“少操沒用的心,該井裏淹死的,河裏死不了。
你有功夫琢磨這個,還不如再仔細查驗查驗下邊兄弟們的甲胄與軍器。
尤其是油紙包著的那些玩意,過河後萬一有情況,就指著這些站穩腳跟。”
就算浮橋能順利的架起來,可將近三百米寬的河麵,同樣不是那麼好走的。
水流稍稍急了些,就會加大晃動的幅度。
需要過河的可不光是人,還有大車,馱馬,犛牛,以及各種輜重。
再怎麼小心,都難免會有人或是牲口掉下去。
一萬五千人的大軍,其中隻有三千多人是老兵。
單靠著祭旗人頭帶來的立威,不如他這位主帥率先打個樣。
給心生恐懼的新兵們鼓鼓勁的同時,也堵上他們的嘴。
誰掉下去就算誰倒黴,隻能怪命不好,怪不得其他。
周口口知道羅一的性子,皺巴皺巴肥碩的大臉,沒再繼續勸說。琢磨著怎樣讓羅一過河時更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