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嫣兒冷笑一聲:
“我徐家如何,你韓家現在也如何,咱們王八配綠豆,倒也算是門當戶對呢。”
說罷,她拿出一張離婚協議道:
“簽了這個,我就給你錢治病,如果不簽,反正等你死了,錢還是我的!”
韓一舟死死的盯著徐嫣兒,恨不能啖其肉,啃其骨。
兩人對峙了好些天,終於在被徐嫣兒絕食了三天後,韓一舟簽了那一張離婚協議。
臨走之前,徐嫣兒打了電話給他媽,告知了如今這個租的房子的位置,讓韓一舟的媽來照顧他。
徐嫣兒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男人,毫不留戀,不過呢,到底是她兩輩子目前唯一的男人。
夫妻一場,她覺得有些話還是要告訴他的。
她衣袂款款的走到韓一舟近前,湊到他耳邊,說著夫妻之間的絕密私房話:
“保險櫃裏的錢是我拿了,這會子放在茶幾上了,給你留了三萬塊錢,算我對得起你了,至於其他的,就當我跟你十年夫妻,你對我的補償吧。”
“說來,你該謝謝我,不然,這些個錢都充公了,你怕是真的要餓死了。”
說完,大笑著揚長而去。
留下韓一舟,直愣愣的看著門口,然後氣的昏死過去。
那保險櫃裏,本來至少有二十萬的現金,她就給他留三萬,還有那些珠寶……
經年後,韓家再也沒有東山再起過。
倒是五年後,香江那邊出了個社會新聞,說是黑道火拚,橫死在港口好些人。
其中有一個人被查出身份了,是內地的,甚至和當年韓家的案子有所關係,涉嫌幫韓家人轉移財產,名叫徐向彪。
這消息薑嫻也看到了,徐向彪是誰她自然不會忘記。
看了看,她便丟下了這事兒,薑嫻和徐家人的仇在徐廣國繩之以法後,就結束了。
徐向彪如此結局,是他咎由自取,自我選擇的結果。
薑嫻沒料到有一天,她還能見到徐嫣兒,而且這人還是主動來找她的。
這時候,已經到了九十年代。
薑嫻一日上完課,就看到有一個女子在外麵等著她,四目相對後,兩人沒說啥,就去了學校的操場,沿著跑道,緩緩的走著。
路上經過小賣部,薑嫻還買了兩瓶礦泉水,遞過去一瓶。
徐嫣兒接過水,怔忡了一下,毫不猶豫的擰蓋喝了,然後突然笑著打開了話匣子:
“想不到,有一天,我們能這麼平靜。”
“韓家的錢被我揮霍了不少,沒什麼錢了,還是你心機重,怎麼就知道去考大學呢,我現在連學曆都沒有。”
“不過呢,也沒啥,我在一個武館找了份工作,有時候還去夜總會唱唱歌,賺些錢。”
“男人什麼的,我膩了,今天來就是跟你告別的。”
薑嫻點點頭,沒說什麼,她和徐嫣兒前世是敵對的關係,但是今生,兩人的人生軌跡再不糾纏,漸行漸遠,前世的那些事兒,她早就放下了。
喝完了礦泉水,薑嫻站起身,道:
“前世今生,咱們也算是有大機緣的人,這自由可來之不易,好好生活。”
徐嫣兒嗤笑一聲,轉聲擺擺手:
“你可真是好為人師。不再見了,以後大概咱們不會再見了。”
說罷,人便走遠了。
徐嫣兒沒有回頭,她知道薑嫻在她背後目送她呢,卻不僅勾了勾嘴角。
沒想到啊,到了最後,她見到薑嫻,居然感覺到很親近,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寧。
好似,看到了她,她才發現原來這渾渾噩噩的,不是黃粱一夢,她真的是在過日子。
其實,徐嫣兒沒說的是,她大哥有個女兒,如今在她身邊呢,那孩子也命苦,爸不著調,媽後來改嫁,也不著調,不搭理她,她就出來了,兜兜轉轉,找到了她這個親姑姑。
徐嫣兒收留了她,以後也有個伴兒。
她想起了徐詩雨的記憶,兜兜轉轉,最後陪在她身邊的還是記憶中那個孩子。
許是就是命中注定吧,她到底是沒有個自己的孩子。
跟男人無關,就是她自己的命數。
要不怎麼那薑嫻,跟韓一舟在一起能生雙胞胎,如今的薑嫻換了男人,跟個徐詩雨記憶之中都沒什麼印象的顧珩在一起,還能生雙胞胎呢?
所以,嘖,薑嫻那個死女人,憑啥比她命好呢?
不甘心呐。
然而,她許是年紀大了,這些年玩兒的也厭倦了,說是不甘心,可是有薑嫻在,她居然覺得安心呢。
她搖搖頭,罷了,就這麼過吧。
這一輩子,跟偷來的似的,有這麼好的日子過,她已經是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