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婆,這鍾聲從何而來,我記得咱們劍閣沒有古鍾啊。”楚天闊提出疑問。
與最開始的鍾聲不同的是,這會兒對他們的影響已經微乎其微了。
張一芯喝了茶水,潤了下嗓,也可能是在嚐試打開多年來的心扉。
“老奴知道的不多,但知無不言,這要從當年那場大戰說起。劍閣之戰,驚天動地。那夥老奴不知來曆的敵人來襲以後,各種天上地下的招數與武器如雨落般傾瀉而出,劍閣弟子損失慘重。劍主老爺和夫人率領眾弟子死守劍閣,誓死不退。”
一副血染青天、劍屠四荒的畫麵,逐漸在眾人腦海裏呈現出來。
“那一戰,劍堂、陣堂、器堂弟子,幾乎全軍覆沒,所剩不多。藥堂、草堂弟子雖然在華大夫走後所剩無幾,但由於不擅長戰鬥隱藏了起來,還算有些香火延續下來。羽堂弟子利用速度優勢,在眾人的掩護下,想必還好。”
這已經算是楚天闊等人推演過後的結局中,算是中上的了。
“老奴得到劍主飛劍傳信,派遣幾名死士保護我到前山大院,開啟前院的迷幻陣。那口憑空出現的古鍾就是陣眼,所以你們才能聽到鍾聲。隨後那些死士與此地的敵人同歸於盡,隻剩老奴一人留守此地。信上說,守住前院十年,自會有人前來破局。”
楚星河一直輕撫著張婆婆微駝的後背,想給其減緩壓力。
任何人守地十年,畫地為牢,都是一種難以想象的煎熬。
“大院裏可還有其他人?”少年在旁輕聲詢問,聲調都不敢太大聲。
張婆婆笑著拍了下楚星河的手背,示意無礙,“從開陣以後,此地就算是隔絕了後山所有地方。其餘弟子的情況,老奴不知。但既然劍主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大膽猜測一下,劍主何其英雄偉岸,應該還有不少弟子存在的。”
張一芯看出了楚家叔侄的顧慮,“兩位放心,老奴這把老骨頭還有些時日,怎麼也得看到少主成家立業後才舍得去找那死得早的老伴。”
溫不昀附議道:“張婆婆雖麵色蒼蒼,但內髒氣血充足,長命百歲不是奢望。”
張婆婆已經忘記上次這麼開心是什麼時間了,皮膚的皺紋在笑容間顯得格外清晰。
靠後的牧雲突然發話,“張婆婆這十年間,就沒有嚐試與後山進行聯絡,探查虛實?畢竟再曠日持久的戰鬥,總有落幕的時候。”
老狐狸,小爺我的家事輪得到你管,楚星河內心嘀咕一句,但臉上保持得很好。
少年接過話來,挑起濃密的眉毛示意,“這位是東海城主牧雲先生,婆婆但說無妨。”
張婆婆心領神會,“劍主的信上寫的是,開啟陣法,死守大院。並沒有說其他情況,老奴一個下人,不敢擅作主張。”
意思就是,我一個下人,可沒有那個膽量去打探後山的情況,不然劍主怪罪下來,你替我承擔?
然後,就是一些老人對晚輩日常生活的關懷了,一直持續到太陽下山。
張婆婆笑著拍手,“都怪老奴忘了時間,今日要不就留宿前山大院,客房有很多。老奴基本每隔二三日就要打掃一遍,還算幹淨。明日,老奴再陪少主,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