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秋日
禦花園中秋高氣爽。
月兒坐在涼亭中,看著麵前的少年念自己剛寫的策論。笑的一臉欣慰慈和。
她一身淺紫宮裝,華貴優雅,麵容不改,隻是褪去了少女青澀,顯得端莊穩重。
少年讀完,驕陽似的白淨小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
月兒笑著朝他招了招手,“晏兒,快過來。”。
少年走過來坐在她身旁,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裏滿是期待,“母後,我寫的好嗎?”
“寫的真好,累了吧?吃塊點心。”
月兒說著便拿了一塊點心遞到他手裏。
少年得到肯定,便開心地拿著點心吃起來。
染秋坐在一旁也笑道:“太子的策論寫的這樣好,恐怕要超過太傅了吧?”
月兒說道:“不可驕縱,這次雖寫的好,但往後還要更加勤勉才是。”
少年點了點頭,“孩兒知道了。”
染秋看著太子,不禁感慨:“這孩子長得真快,當年立太子時還是個小娃娃,這一轉眼,都十五了,不僅會寫策論,還寫地這樣好,往後,定會是個好國君。”
少年看著染秋,朗聲道:“染秋嬤嬤你別總這麼說,說的我壓力挺大的,我怕我做不好。”
“咳,你還小呢,不著急。”
月兒也摟著他道:“不要怕,有你父皇在,他會教你的。”
少年臉上笑容退去,浮上幾分愁容,“可是我怕我不能做的像父皇那樣好。”
月兒安慰道:“你父皇小時候,也不會做這麼多事啊,都是往後一點點曆練出來的,母後相信你也可以。”
少年看著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綻出了笑容。
月兒又向染秋說道:“聽說昨日,雲五又向你提親了?”
染秋立時收起了笑容,小聲責怪:“這幫鬼丫頭,倒是一個個耳大嘴長。”
月兒笑道:“這麼多年了,他倒是執著。為了你獨身至今,你真的就一點也不動心?”
染秋撇了撇嘴,“我對他沒興趣,我好好的做我的內官,他好好的做他的將軍,井水不犯河水,他又來招惹我做什麼?”
“那你對誰有興趣?”
“我對男人沒興趣,我隻想好好當差。”
月兒笑了笑,“你倒也是執著,罷了,看來你們兩個啊,是沒有這個緣分了。”
正喝著茶,忽然一宮人急急忙忙趕來撲倒在亭前,渾身抖的像篩子一樣。
月兒眉頭一緊,“何事慌張?”
宮人抬起頭,滿臉是汗,驚慌說道:“啟稟皇後,陛下,陛下他...”
月兒瞬間緊張起來,“陛下怎麼了?”
宮人顫抖著說道:“陛下今日與眾位大臣議事時忽然暈倒,太醫們正在診治,說是中毒!”
在場眾人神色大變,月兒急忙帶著晏兒趕往內殿。
................
“皇後...”
守門宮人見月兒奔來,連忙跪迎。
月兒急忙奔進殿去,房中眾太醫及雲五見了她來,臉色晦暗,低下頭去,似不敢看她。
她心頭“咯噔”一下,停了一拍。
轉眸向床上看去,見那熟悉的身影此時靜靜躺在那裏,十分虛弱。
她抑製住自己顫抖的雙手,撲到床前,見他胸膛微微起伏,稍稍鬆了口氣。
“陛下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在顫抖。太子也趴在床前,看著奄奄一息的段灼。
幾個太醫麵麵相覷,隻好跪下拱手道:“臣等無能,陛下中的乃是罕見之毒...”
眾太醫齊齊叩首,不敢做聲。
月兒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的臉色一點點由白轉青,心急如焚,“誰?是誰幹的?”
雲五一臉沉痛,單膝跪地,“陛下中的毒乃是二十年前所中情毒。”
“什麼?!”月兒大驚失色,“情毒不是早已解除了嗎?”
雲五歎道:“許是當年情毒在陛下體內時日過久,所以解藥雖解了情毒,卻無法挽回對身體造成的傷害,不過將十年之期又延長了幾年罷了。”
月兒見他絲毫沒有驚訝的神色,不禁懷疑地看著他,顫聲問道:“你...知道?”
雲五凝眉不語,低下頭去,是為默認。
她不敢置信地轉頭看著床上的人。
心寒膽顫,欲哭無淚,隻覺渾身血液瞬間退去,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他也...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毒沒有完全解除,卻一直瞞著她?
片刻
握著的手微微動了動,她倏然抬頭,看向他。
他微微睜眼,正望著她。
“陛下!陛下!”
眾人見他醒了,連忙聚上前來。
他長歎了一口氣,轉眸看向太子晏。
“太子。”
太子連忙握住他緩緩伸來的手,眼中撲簌簌落下淚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