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已毫不反抗,他陰惻惻地勾起唇角,毛骨悚然的笑聲滲透在死寂的夜中。
“我真希望段灼此刻就在宮中,親眼看著他的女人正在我的懷裏,屈服於我,可惜,很快,他就要變成黃沙蓋臉的一具枯骨了。”
不!
月兒猛然清醒過來,他的氣息如殘腐的繭一般將她密密裹住,令她作嘔。
雙手在袖中緊緊攥住,冷笑一聲:“可是,他畢竟還沒死 。”看向他的雙眸透著輕蔑,“陛下就這麼肯定能殺得了他?”
皇帝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透著寒意,盯了她半晌,片刻,反而笑了出來,“你說的不錯。”
他細滑的手背輕撫著她的臉頰,平和的聲音在她耳旁透著徹骨的冰涼:“我不該殺了他,我應該廢了他,然後將他關在籠子裏,看著你我顛鸞倒鳳,欲仙欲死,然後再將他五馬分屍。”
看著她逐漸蒼白的臉和透著驚恐的目光,他滿意地彎了眉眼,目光落在她未施胭脂的唇上,素淨卻豐潤,泛著淡淡的粉紅,看著是那麼柔軟......
骨節分明的大手撫在她臉旁,緩緩摩挲,用拇指搓揉著她的唇。
月兒被他禁錮在懷中,隻覺渾身發麻,漸漸沒了力氣,癱軟下去。
她有氣無力地喘著氣,盡力支撐著身體,以防自己倒下去。
她心中驚詫:雖然連日車馬勞頓,但也不至於如此疲憊...
他的聲音仿佛自幽冥傳來:“哦,差點忘了,我手上方才粘了點東西...”
看著她逐漸豔紅的唇,笑的愈加陰險。
月兒強撐意識,但雙眼已經控製不住的閉上,意識逐漸消失,隻能心中默念:“怎麼還沒來...”
她心急如焚,似火烤炙。
終於門外響起一片尖銳的叫聲:“陛下!陛下三思啊!”
“陛下不可啊!”
......
他眉間一皺,目光倏然犀利,停了手煩躁起身。
月兒沒了支撐,身子軟趴趴倒在榻上,鬆了口氣,迷迷糊糊間,看著那抹身影朝門口快速移去。
皇帝怒氣衝衝踏出門去,大喝一聲:“何人喧嘩?”,驀地一怔,隻見門口跪著一大片宮妃,而太後正一臉烏雲立在前方。
無法,不得不壓下呼之欲出的怒火,躬身拱手向太後請安,“母後,您怎麼來了?”
太後怒視著他,冷聲道:“哼,我再不來,你還不知要闖下什麼禍事來!我且問你,那殿內是何人?”
皇帝故作輕鬆笑道:“哦,沒什麼人。”
太後上前一步,緊緊盯著皇帝,語氣沉重:“皇帝,你還想欺瞞哀家到何時?你身為一國之君,更要遵守人倫之徳,否則滿朝文武,如何服眾?!又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君奪臣妻,是為大忌啊!”
話畢,身後的一群妃嬪都紛紛大哭起來,吵得雞飛狗跳。
皇帝被吵得瞬間沒了興致,隻得作罷。
“母後誤會了,兒臣隻是接他們母子進宮照顧,並無不軌之念。”
“既然如此,是哀家誤會皇帝了,此時天色已晚,還請皇帝回自己寢宮,早些歇息吧,這裏就交給哀家和妃嬪們照顧吧。”
皇帝欲言又止,眸中透著不甘,但見太後這陣仗,隻得斂下眉目,躬身道:“是。”這才磨磨蹭蹭,由宮人攙扶著上了龍輦。
太後目送皇帝的龍輦遠去,才讓眾妃嬪散去,自己則轉身,進了披月殿。
月兒盡力撐起身子,叫了染秋出來,“快,拿水給我。”
染秋急忙去拎了茶壺過來,“茶已涼了,待我去換熱的來?”
“不用。” 月兒奪過茶壺打落壺蓋就往頭上澆了個幹淨。
“主子!你這是做什麼?”染秋吃驚地接下她手中的空壺。
月兒深吸了幾口氣,氣息平穩不少,“他算計我。”
“什麼?這...” 染秋一臉驚恐,手忙腳亂地從袖中找出帕子來給她擦臉。
“別擔心,我沒事。”月兒微微喘著氣,接過染秋手中的帕子自己擦著臉。
染秋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瞬間便紅了眼睛,撲簌簌淌下淚來,“都怪我...方才我就不該躲起來,丟下你一個人...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