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響,池邊的玉雕屏風轟然倒地。
斷裂成兩半,碎渣四處飛濺。
“放開她!”
段灼屹立在池邊,渾身似冒著火焰一般,雙目赤紅,狠狠盯著皇帝。篳趣閣
兩個侍者心驚膽戰,未等皇帝下令,便連忙放開了手,並排跪在一邊,瑟瑟發抖。
皇帝身形一頓,抬頭望著他,手上緩緩鬆開。
月兒連忙爬起身,踉蹌跑過去撲進他懷裏。
段灼見她渾身濕透,立刻脫了外袍將她裹住。
“阿灼...”
月兒渾身顫抖著抓住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異常滾燙,又抬頭看他,見他神色有異,雙頰也泛著些微不正常的紅。
“你...”
中毒了?
月兒還未問出口,他的大手在她背上緊按了一下,她便忍住了口,伏在他懷中。
皇帝慢慢站起身,平視著他,淡淡一笑。
“裕王怎麼來了?”
段灼臉色鐵青地看著他,陰沉的聲音從薄唇溢出:“我若不來,你待如何?”
皇帝緩步走到榻旁,拿起一件軟袍披在身上,唇角勾起一個玩世不恭的笑來。
“孤不過是跟王妃開個玩笑,裕王莫不是當真了?”
段灼掃了眼池邊那對血淋淋的眼珠,才回眸直直盯著皇帝。
抬手間,一道銀光閃過。
啊!啊!!
一陣慘叫聲響起。
方才跪在地上的兩個侍者倒在地上,滿地打滾。
他們雙手被截斷,手腕處的傷口湧出的汩汩鮮血,流入池中,染紅了一片。
皇帝臉色頓時青了幾分,腮邊微微鼓起,隱隱咬著牙。
段灼沉沉盯了皇帝片刻,抱起月兒轉身離去。
門外立刻有侍者進來收拾殘局,還有一內侍進來跪在地上,惶恐地對皇帝道:“陛下,派去的宮女已經斃命。”
“什麼?那段灼為何安然無恙?”
“回陛下,裕王...與那宮女並無苟合,那宮女是被裕王殺了。”
皇帝抬眼望著段灼走遠至消失的背影,將牙咬的咯吱直響。
段灼用外袍緊緊裹著月兒,出了皇宮,抱上馬車。
“別怕,沒事了。”
馬車立刻疾馳而去。
段灼從身後的木箱裏隨意拿出一套衣衫放在月兒手裏,“快換上吧,當心著涼。”
月兒脫下濕衣裳,換上幹淨的,轉頭看見段灼垂著頭靠在車璧上,臉色愈發不對勁。
“你怎麼了?”
月兒摸了摸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燙,又撫摸著他的臉,依偎在他身邊。
“我沒事...隻是中了藥...回去...泡一日冷水...便是了。”
他垂著雙眸,握著她的手斷斷續續說著。
他方才因又急又怒,硬撐著身體,此時已越來越虛弱,身子有些搖搖晃晃,就要倒下似的。
月兒連忙抱住他,用身體支撐著他。
“中了什麼藥?用這種法子解毒?泡一晚冷水會生病的。”
他呼吸逐漸沉重,急促喘息道:“玉春散...”
!
月兒臉色一滯,“怎麼會中這種藥?”
轉而一想,剛才皇帝說他不會來救她,原來是給他下了藥!看他現在難受的樣子,皇帝派去的人定然沒有得手。
她伏在他身上,輕撫著他的臉頰,“我幫你解毒吧...”
段灼搖了搖頭。
“不...這藥力太強,我怕會傷了你...”
他將她推開,自己轉過身去忍著。
月兒看見他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心疼不已。
揚聲對車夫道:“再快些,王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