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仙在房中流著眼淚咬緊牙關,侍女為她紅腫的手掌上藥。
嬤嬤趴在自己房中的床上,奄奄一息。
“這賤婢實在可惡!我一定要報仇!”
容仙看著自己紅腫的像熊掌一樣的手,咬牙切齒地恨聲罵道,揮袖將桌上的茶具一掃而落,碎了一地,侍女銀箏嚇得連忙跪在地上。
容仙轉頭,惡狠狠地看著銀箏顫抖的模樣,抬手“啪”的一聲打偏了她的小臉,留下一個紅紅的掌印,怒道:“我沒叫你不許起來!”
說完憤憤地走出房去,銀箏跪在地上,忍不住流下兩串淚珠,雙手緊緊攥著衣擺,膝下的綠裙上已滲出了一片鮮紅的血跡。
傍晚,銀箏一瘸一拐地走回房中,坐在榻上,她小心翼翼地拉起裙子,露出一對鮮血淋漓的膝蓋,上麵密密麻麻嵌著許多細小的瓷器碎渣。
她拿過油燈放在榻上的小幾上,咬緊了牙,流著淚用竹簽將碎渣清理出來…
次日一早,銀箏一瘸一拐地去廚房取點心,碧桃也剛取了點心從廚房出來。
“銀箏,你這是怎麼了?”碧桃驚訝地看向銀箏的雙腿,這才幾日不見,怎麼就瘸了?
銀箏連忙用手遮擋一二,尷尬笑道:“不礙事,隻是天冷,有些腿疼罷了。”
“如今已是春天了,還冷嗎?”碧桃將手中的點心給她,“這個給你吧。”
“這怎麼可以?”銀箏不敢接,連忙推辭。
“沒事的,我再去取便是了。”碧桃笑道。
“那…多謝碧桃姐姐。”銀箏腿疼難忍,也不想再多走一段路,便接過點心往回走去,可沒走兩步,膝蓋驀地一陣劇痛,銀箏立刻就滾倒在地,點心撒出了食盒滾了一地。
銀箏臉色大變,顧不上疼的發汗,看著滿地的點心不知所措。
碧桃見狀連忙過來扶她,“銀箏,你沒事吧?”
“我…點心都弄髒了…”銀箏嚇得臉色蒼白。
“髒了便髒了,你…”碧桃一低頭,看見了她膝上的血跡,在白裙上尤為明顯。
“哎呀!你流血了!”碧桃驚呼一聲。顧不得銀箏拒絕,將她拉到自己房中去上藥。
碧桃輕輕拉開她的裙子,嚇了一下,“這…這傷是怎麼弄的?”
銀箏躲閃著目光低下了頭。
碧桃見她不願說,便先拿了藥來給她擦上,“你這傷好像化膿了,要請郎中來看看了。”
“不!別請郎中,郡主不會讓我請郎中的。”
“可你這傷很嚴重啊,我去告訴王妃。”碧桃轉身去主屋稟告了月兒。
片刻,月兒便跟著碧桃去了角房,見銀箏可憐兮兮地坐在榻上,一雙膝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月兒連忙叫碧桃去請郎中來。
待郎中治了傷,上了藥再用紗布包紮好,還開了些藥。
月兒將藥交給銀箏,柔聲道:“將這藥拿回去,每日記得上藥。”
銀箏淚眼婆娑地望著月兒和碧桃,哽咽一聲:“多謝王妃。”
“不必謝了,往後可要當心些,別再受傷了。”
銀箏點點頭,才將藥瓶揣進袖中,走出門去。
…………
“這死丫頭,不知跑哪偷懶去了,拿個點心這麼久。”
才踏進屋裏,容仙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嚇得銀箏渾身一震。
容仙見銀箏空手回來,柳眉倒豎,“點心呢?”
銀箏這才想起剛才點心撒了一地,嚇得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
見她不說話呆在那裏,容仙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來人,掌嘴。”
話音剛落,一名侍女就上前揚起巴掌劈裏啪啦地打起來,直到銀箏的臉頰高高腫起才肯罷休。
銀箏紅著眼眶捂著臉退出門去,回到房裏才敢讓眼淚流出來。
她抱著腿坐在榻上,捂著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雙眼止不住地淌下眼淚。
片刻後,待哭夠了,又拿帕子沾濕水擰幹,擦了把臉,提起水壺去屋外燒水。
正將沏好的茶端進嬤嬤房中,便聽到郡主在裏麵與嬤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