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清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誰呀?大清早的?

門外連續不斷的敲門聲跟催魂似的,安苗蹭的一下睜開眼。

掃過頭頂發黃的天花板,瞳孔縮了一下,隨後,安苗雙手把被子往上一拉,蓋住了頭。

嗯,她肯定是在做夢!

被子裏的安苗閉上了眼,雙手平放在小腹,幾個深呼吸後,她一腳踹開了被子。

呼~好熱!

安苗徹底清醒了,猛的坐起身子,熟練拿起一把蒲扇扇風的同時,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眼前破舊的房子。

穿越了?!

念頭剛起,安苗腦海裏突然冒出一段記憶,粗粗消化完,她頭都大了。

什麼鬼啊?怎麼穿成了一個貧窮的小孤女?

“同誌,我家安苗真的在家嗎?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苗苗,苗苗……砰砰砰,砰砰砰……”

門外的聲音打破了安苗的思緒。

“不可能吧,應該是睡死了,看我的,安苗,安苗,快開門呐,你大伯母來了。”

屋外一道大嗓門響徹家屬院。

安苗:……

屋外敲門的是原主大伯母,一個麵相老實,內心滿是算計的女人,喊人的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鄰居。

嗯,原主也叫安苗,今年16歲,四歲時父母失蹤,從小跟著比她大五歲的哥哥安德一起長大的。

前麵十幾年兄妹兩吃了不少苦,今年好不容易原身高中畢業了,哥哥卻為了搶救廠裏的財產沒了。

安德一去,原主沒了依靠,自然是傷心又惶恐,好在一個禮拜後,廠裏的補償下來了。

五百撫恤金,一份坐辦公室,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工作,還有這個一室一廳的小宿舍產權證明。

消息一出,原主就成了香餑餑,關係熟的不熟的都上門了,借錢的,介紹對象的……什麼人都有,其中就包括了原主這十幾年不聯係的大伯一家。

麵對這大伯一家,原主一開始還是很冷淡的,但大伯娘張茹雪是個麵甜心苦,慣會裝樣的主,哄個小姑娘簡直手到擒來。

一家子花樣百出,先是省吃儉用給原主買肉吃,買衣穿,各種關懷之後暗戳戳的演戲賣慘,後來為了讓原主堂哥不下鄉,“不得已”的找她借錢。

原主已經算有心眼的,一邊坦然接受好處,一邊也沒完全放鬆警惕。

人家一提出借錢,她就紅著臉,裝作不好意思的讓大伯安國祥寫了一張標準的欠條。

原主的手段也就僅限於這點,跟這一家子豺狼虎豹比,還是太單純了。

這二十多天來,原主一直是住在安家的,直到昨天下午,因為快到哥哥安德的五七了,加上安家的夥食越來越差,原主才臨時決定回來。

回來也沒告知任何人,剛走進大院就碰到街道辦在挨家挨戶的發下鄉通知。

原主得知自己即將下鄉,還是從國家最南邊去到最北邊,人都氣蒙了。

回到家的原主越想越氣,一番發泄後,半夜,她捏著一把剪刀就準備殺回安家,和他們同歸於盡。

結果下樓時,黑燈瞎火的一個沒注意,腳打滑摔了下去……

大概也是同樣時間,二十一世紀的她參加個公益拍賣會,結果回家的時候發生了車禍。

再睜眼,就是1972年的安苗了。

昨天深更半夜的,四處又沒個燈,她從地上爬起來,腦袋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怎麼回的房間,還鎖上了門。

屋外的敲門聲越來越大,頗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安苗閉了閉眼,慢慢呼出了心中的那口鬱氣,麵無表情的翻身下床。

一打開門,一條腿衝著安苗踹了過來,好在她常年練武,靈魂反應出奇的快,及時後退幾步給避開了。

來腿卻沒刹住車,當場表演了個劈叉,四周瞬間一陣哄笑聲響起。

安苗朝著劈叉的主人看去,張茹雪那張五官普通的臉皺成一團。

可能是抻到了大腿,嘴裏哎喲哎喲的叫著,頭發淩亂,看著比記憶中的笑模樣多了幾分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