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拿著電報單回到家裏,林冬梅洗了洗手就去看孩子,而周曉則是拆開電報單開始閱讀起來。
“誰給你發的電報啊?”林冬梅看完孩子回到客廳,頗有興致地問道。
現在電報的費用可不便宜,一個字就是三分五厘,而且連標點符號也是要計費的。所以如果不是有什麼急事,很少人會選擇發電報來聯係對方。
“我父親。”周曉有些意興闌珊地回答道,“他說他要帶著他們那家人過來看望我們。”
林冬梅聽到這個回答就沉默了。她當然知道周曉父親和母親之間的恩怨,而且也知道周曉父親在再婚後對周曉的漠視。甚至周曉父親在某個程度上算是默許了周曉後母將周曉趕出京城的計劃,因此林冬梅對周曉父親的觀感也是非常糟糕的。但不管怎麼說,這個人畢竟是周曉的父親,林冬梅也不好出言批評什麼。
“他要來就讓他來吧。”周曉最後平靜地說道,“到時候我會安排他們住招待所的。”
“我知道了。”林冬梅點點頭,“你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這邊幫忙留幾間房間還是你可以的。”
而在旁邊默默聽著的林媽媽忽然問道:“讓他們住招待所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們這家麵積才多大?現在又有這三個小祖宗,哪裏騰得出地方來?”林冬梅不在乎地反駁道。
對於後世的人來說,由於家庭居住麵積普遍比較局促,因此大部分人都習慣用賓館酒店的房子來招待親戚。這在後世還引起過一些爭論,支持的人表示即便親戚也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感,反對的人則表示這在疏離親戚間的感情。
林冬梅倒是覺得,為什麼親戚間的親密非要體現到你到我家睡過地鋪呢?酒店的房間不好麼?又方便又舒適,而且親戚自己住在那也自在些。林冬梅當然不會說這樣的理由,她隻是覺得周曉父親那樣的人還沒有資格踏入他們的家庭。
“沒事的,媽。”周曉也笑著支持林冬梅的態度,“他們是來看孩子的,又不是來折騰孩子的。而且老二這身體也不方便移來移去,所以我父親他們會理解的。”
林媽媽也大概知道一些周曉和他父親的矛盾,她也是隨口說一句,因此見周曉還是這般堅持,她也沒有再說什麼。
“到時候記得讓親家到我那兒吃個便飯。”林媽媽說道。
周曉和林冬梅也曉得這是應有之義,所以周曉點頭應承了下來。
晚上兩人在床上躺下之後,林冬梅問道:“你這邊打算留幾個房間給你爸爸?”
“兩個雙人間就行了。”周曉說道,“我父親和周晨睡一間房,她和周曦睡一間房就行了。你也不用特別照顧他們,就當普通的客人就行了。”
“我知道了。”林冬梅點點頭,“其實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完全可以婉拒他們的。”
“畢竟他是孩子們的爺爺,如果不讓他們見個麵,以後孩子碰到以前的鄰居親友也不好說話。”周曉回答道,“委屈我倒無所謂,但是不能孩子平白無故挨教訓。”
“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林冬梅說道,“該給的禮數,我這邊都不會差。但是想讓我們付出什麼真情的話,那就是他們打錯算盤了。”
林冬梅對於周曉父親當年的做法是格外不齒,而且自己同為女性是肯定要站在自己婆婆那邊的。何況周曉對自己這個父親也是怨言諸多,林冬梅那就更不需要太捧著了。
一個多星期後,桃江市的積雪基本融化了。雖然天氣還沒有回暖,但是北風已經停了,而且太陽也出來了。
周曉和林冬梅兩人站在火車站月台的出口處,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時不時看著掛在出口處牆壁頂端的時鍾。
“周工,你放心,這般火車肯定沒有晚點。”負責接車的小李笑著說道,“你看我現在不都要去接車了麼?”
“你趕緊去接車吧,要是晚了可是要扣工資的。”周曉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