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元嘉十四年,冬月底,西南黔中道有雨雹,大如雞子,傷稼。
入臘月,大雪不止,苦寒,餓凍死者無數,多流民,時任施州知府範安世開倉賑恤。
次年春,施州有通判奏報中樞,舉發範安世貪瀆、欺謾、私煮鹽等諸多罪名。
帝怒,遣繡使入黔中緝拿範安世、妻安陽公主及幼子,舉家檻車入京。
行至山南西道濟水,突遇垮山,繡使三十人及範安世一家三口墜江。
帝聞信感傷,念及過往,賜諡文懷。】
......
春日明媚,卸去了幾分倒春寒意。
在山南西道的濟水江上,煙波裏有野鴨驚飛,一葉舫舟順水南遊,時而傳出爽朗笑聲,正是辭官歸鄉前中書侍郎,參知政事,範渠章。
舫中二人相坐對弈,年少者出聲相詢,“爹爹,去年您遞了幾次的辭官折子都被退了回來,這次陛下怎麼就如此輕易放您離京?”
對麵人正是範渠章,他如今年近知命,鬢角微微泛白,雙眼炯炯有神,一手輕撫美髯,一手撚棋落子,“那是因為陛下素來知我脾性,見我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強留了。”
少年往嘴裏送著糕團,思緒早已不知飛向何方,“小橋流水,船渡人家,杏花微雨,山水如畫...這江南比之太安應該很不一樣吧?”.伍2⓪.С○м҈
範渠章看著棋局直搖頭,對自己次子的棋藝很是無奈,“你這臭棋簍子硬是沒半點長進。”
“等回了薈陵,安定下來後,把心思放在功課上,別跟著你大哥一天天的到處舞刀弄槍,要是我兒子連個舉人都不中,我範渠章可丟不起這個人。”
少年郎低頭撇嘴,假裝沒聽見父親的訓誡。
忽然,外麵傳來陣陣吵鬧,簾幔揭開,一魁梧男子探入身來,“父親,我方才在江中撈起一漆紅木箱,您快來看看。”
範渠章聞言,隨長子走到舫外,隻見甲板上果然有濕漉漉一漆紅木箱,頂部還有一些小孔。
“大哥,這裏麵是什麼?”範渠章身後少年跑到前麵,好奇地圍著木箱轉悠起來。
“還未打開看過。”
範渠章仔細看向木箱上的銅扣樣式,不似民間器物,反倒是像宮中之物,不由皺起眉來,向自家長子說道,“打開吧。”
木箱並未上鎖,將外麵鎖扣鬆開,箱蓋被輕易打開,裏麵的情景讓父子三人齊齊愣在了原地。
隻見一個約莫三歲左右的幼童蜷縮在箱子裏,周圍塞了不少幹餅與其他物件。
長子蹲下身來,伸出手指放到幼童鼻息,“還活著。”
說著將幼童抱起,來回摸了摸幼童與自己的額頭,“好像犯了溫病。”
“抱進去讓你姨娘看看。”範渠章朝長子吩咐道,同時看向了箱子裏的其他物件。
一方墨綠璽印、一枚銅鑄令牌、一支點翠鳳釵、一張錦布,一封書信。
範渠章拿起璽印,看著上麵的印字若有所思。
“範雲舟?”範渠章的次子拿著錦布,看著上麵的墨跡念了出來,“父親,這小娃跟我們還是本家呢。”
範渠章接過錦布,隻見上麵寫著小孩的名字、生辰八字,甚至連及冠後的表字都寫好了,其中用心良苦,天可憐見。
長歎一口氣,範渠章將箱中一應物件取出,朝次子吩咐道,“諸和,你去給這箱子打幾個洞,然後裝點壓艙石,等到天黑之後將其沉江。”
說完範渠章回到船裏,將這些物件都藏了起來。
......
年幼懵懂的範雲舟做了一個夢。
夢裏光怪陸離。
就仿佛經曆了一段與今生截然不同的人生一般。
在夢裏的世界,手掌就能握住的小盒子卻能溝通天下;高聳入雲的樓房拔地而起;下麵鑲有四輪的鐵房子川流不息;還有跨越數千年的璀璨曆史沉澱......
他不知道這個夢做了有多久,當他眼皮微微顫動的那一刻,夢境仿佛被星隕擊中,頓時化為一片破碎。
夢醒,範雲舟的眼前一片黑暗,身處狹窄空間裏,隻有頭頂有幾個稻稈細的小孔落下一點光亮來。
晃晃蕩蕩搖曳,叮咚水聲響在耳側,範雲舟想要轉身,但渾身酸痛,頭暈眼花,腹中更是饑腸轆轆,迷糊間範雲舟摸到了一張麵餅,送到嘴巴輕輕咀嚼,直到沉沉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範雲舟緩緩睜開眼睛,麵前大小幾張臉正關切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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