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徐茂學也越發順眼起來,“位置,就這樣先定吧,你們都是在本班考試,記得聽班長的話。”
“切記,不要作弊!”
“知道了,吳老師。”
下麵的同學應了一聲。
吳鶴交代結束後,便起身離開了,他是本班的班主任,監考自然是避閑的,去了隔壁的二班。
而顧寧他們一班,則是二班的班主任李業平。
顧寧看了一眼徐茂學,迅速收回目光。
調整好了心態,在課桌上擺放好了筆和一張白色的草稿紙。
很快,隔壁班班主任李業平,就抱著厚厚的一遝卷子走了過來。
一上講台,他就看著下麵的學生開口。
“你們吳老師也講了,會有教育局的幹事來檢查,考場上的大家都自覺一些,一旦查出作弊,嚴懲不貸。”
話落。
外麵走廊道上掛著的鈴聲,叮鈴鈴地響起來了。
李業平便嘩啦一聲,撕開了封起的卷子,讓班長徐茂學過來,帶頭分發在每組的第一位,往後相傳。
而顧寧因為腿腳不便,她就坐在第一位,等從徐茂學手裏接過卷子的時候。
兩人對視。
顧寧目光清澈見底,帶著幾分審視。
而這犀利的目光,讓徐茂學心裏咯噔一下,他麵上不動聲色地朝著顧寧點了點頭。
隨即,將卷子放在她桌子上,迅速地換到了下一組。
顧寧有些疑惑,她看著徐茂學分發卷子的身影。
總覺得有一道如芒背刺的目光,隨即,顧寧猛地回頭,看向在她左側斜後方的位置。
吳秀靈猛地一驚,迅速把頭低了下去。
不對勁兒。
顧寧心中思忖,很快,輪不到顧寧多想。
上麵的李業平在聽到走廊道第二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便直接開口,“好了,現在開始答題!”
顧寧迅速調整心態,將注意力放在了卷子上。
他們第一場考試是語文。
顧寧迅速地瀏覽了下卷子,從頭到尾,又掃了一眼閱讀理解,最後,將目光放在了作文題目上。
她盤算了下時間。
便開始落筆。
顧寧的強項便是語文這類文科,她背書極快。
尤其是多了一輩子記憶,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記憶力,比上輩子提升了不少。
尤其是,在麵對古詩填寫的時候。
她幾乎不需要思考,就直接能把上半句或者下半句給填寫出來。
顧寧從頭開始做,一直到翻麵卷子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一氣嗬成。
而時間到了一半的時候,顧寧已經準備開始寫作文了。
而在她左側後方坐著的吳秀靈,心裏一直忐忑的不行,她一直在用餘光注視著顧寧。
從發卷子開始,顧寧就開始低頭寫題,一直到現在,幾乎沒抬頭過。
吳秀靈心裏緊張,要不要現在動手。
她心裏無比掙紮,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徐茂學。
徐茂學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隨即對吳秀靈微不可微地搖了搖頭。
吳秀靈鬆了一口氣,開始寫題,一場考試兩個小時。
而現在才開始了一個小時,還早,她先忙自己的卷子。
在徐茂學和吳秀靈打眼神的時候,顧寧已經寫完了閱讀理解,直奔最後的作文題目。
作文題目是勞作,這幾乎是他們平時最多練習的了。
而顧寧雖然現在住在城裏,但是本質,她是鄉下長大的孩子。
在顧家生活的那十八年,她幾乎是把鄉下的勞作全部經曆過一遍。
小到登上案板做飯,大到下田插秧,上山砍柴,挖野菜,喂豬,養雞,顧寧基本全部都經曆過一遍。
看完勞作以後,她心裏便有了數。
迅速劃定範圍。
而此刻,考試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
顧寧這一個小時都沒動彈過一次。
在顧寧左側方坐著的吳秀靈,本就抱著任務而來,這一場考試,她幾乎心神不寧。
眼看著還有一個小時就要結束考試了。
吳秀靈終於忍不住了,她一邊覬著上麵監考老師李業平的反應。
一邊默默地伸手在口袋摸著。
那口袋裏麵的紙團,已經被她摸成了麻花狀,顯然她已經糾結了許久。
在等到監考老師李業平低頭喝水的時候。
吳秀靈瞬間瞅準了機會,手從口袋裏麵拿了出來,快準狠地把紙團彈了出去。
紙團滾落到顧寧桌子下麵。
下一秒。
不等李業平反應過來,吳秀靈就站了起來,舉手,“老師,我舉報有人作弊。”
那一瞬間。
安靜的考場,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不過是拿著保溫杯,喝了一口水的李業平。
怎麼也沒想到,就這兩秒的功夫,竟然有人作弊。
他當場放下杯子,快步從講台上走了下來。
“誰作弊?”
吳秀靈緊張到極點,她抬手指著顧寧的凳子腿,“顧寧同學作弊。”
她的話剛落,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隻見到,顧寧的趴著的桌子腿處,有一個皺巴巴的小紙團。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吃驚了。
沒想到,在這種高壓的情況下,顧寧竟然還會選擇作弊,這膽子也太大了一些。
“不會吧?沒想到顧寧是這種人。”
“不奇怪了,她請假那麼久,想著考試作弊,也是正常的。”
“難怪她敢一請假那麼久,一點也不操心學校的學習,原來是有捷徑啊!”
“顧寧不是這種人,你們不要瞎說。”
先前給顧寧幫忙抬桌子的魏燕,沒忍住說了一句。
“知人知麵不知心,為了好成績,有些人可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
原先跟顧寧有過節的許梅梅,直接嘲諷道。
李業平臉色極為難看,考場變成了菜市場,他嗬斥道,“都安靜一下。”
大家瞬間安靜。
李業平低身彎腰,從地上撿起紙團,雖然被揉成團,卻還能看到背後的黑色字體。
一想到今兒的教育局幹事們還在來學校抽查。
李業平的臉色就越發難看了幾分,“顧寧同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在給你傳答案?”
一張嘴,就給顧寧定了定論。
不給她翻身的餘地。
而一直被指責,被猜測的顧寧,臉色都未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