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文捂著流血的耳朵,神色陰沉,“差點就被發現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上島的竟然是周致遠。
隻是,慶幸周致遠沒有從船上下來,靠近他們。
不然十九八九都會被認出來。
若不是張老三是個生麵孔,而他顧盼文在外逃亡,徹底變了臉型和身形,這一關定然要被發現的。
想到之前的凶險。
顧盼文神色陰狠地看了一眼小船艙內,被綁著的顧寧,他冷笑一聲,“差點又讓她壞事了!”
之前裝作老船夫的張老三。
心有餘悸地盯著周致遠他們逐漸消失的背影。
他罵了一句,“還好老子之前貪便宜,藏了一隻野雞進去。”
頓了頓,順著顧盼文的目光看了過去,他放心道,“你不用看了,我剛拿野雞的時候,順手把她給打昏了。”
不然,後麵這半截,也不會這麼安靜了。
有了這話,顧盼文才讚賞地看了一眼張老三,兩人合力,飛快地搖起船槳來。
船槳在水裏蕩漾出一圈圈淩亂的波紋,就像是他們的心情一樣,急迫。
想要迅速離開這個地方。
一直撞啞巴沉默的顧建衛,終於抬頭了,“顧寧邪氣得很,別讓她在醒來了。”
……
島上。
穿越叢叢的蘆葦蕩,蘆葦絮飄得滿臉都是,更有甚者,打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餘十六和鄒明慧還好,他們算是健康的正常人。
但是,即使這樣,不多會,就滿頭大汗,呼吸急促。
這種環境對於周致遠這個重症患者來說,更是折磨。
他本就是傷患,坐著車內他都是靠著毅力在忍,這會走路,一上一下的行動和出力,對於他來說。
宛若酷刑。
也確實如餘十六和鄒明慧擔心的那樣。
周致遠每走一步路,胸前的濕潤就蔓延了幾分,紅褐色的血跡順著白色紗布徹底沾濕。
看得極為駭人。
仿佛那鮮血都跟流幹淨了一樣。
在一旁負責打開蘆葦清理道路的餘十六,有些心驚肉跳。
他望著那一望無際的蘆葦蕩,低聲商量道,“周隊,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周致遠恍若未聞,他拿起一個小地圖攤開又看,“蘆葦島三角的旁邊有一個廢棄磚廠,去磚廠看一看。”
其實,在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見周致遠神色淩然。
餘十六頓時把勸阻的話咽了回去,旁邊的鄒明慧對他搖了搖頭。
對於周致遠這種人來說,顧寧現在就是他撐著的一口氣。
沒找到顧寧之前,他是不會允許自己倒下去的。
顧寧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餘十六正是明白這個道理,這才老老實實地在前麵開路。
十分鍾後。
廢棄磚廠,漆黑的地麵,冒著零星的幾個火星子,吊架上門的鐵鍋裏麵,還有熬幹熬糊的米粥。
整個廢棄磚廠,空無一人,安靜得可怕。
隻有,偶爾的兩聲蟲鳴聲。
顧寧被轉移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周致遠的臉色鐵青,他一拳頭砸在旁邊的土坯牆壁上。
“晚了!”
但是,憤怒沒有任何作用。
周致遠很快調整了情緒,迅速半彎著身子,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摸了摸鐵鍋的外側。
快要冷掉的米粥,鍋外側還帶著幾分溫熱的溫度。
周致遠麵色一寒,“綁匪剛走沒多久。”
這話一說,餘十六和鄒明慧兩人頓時靜若寒蟬。
周致遠沒看兩人,而是掃視著磚廠內每一處痕跡,在看到地上放著半露在外麵的猴票時。
他瞳孔驟然一縮。
若是之前還抱著幾分僥幸的話,看到這猴票,就可以徹底確定了。
在半個小時之前,顧寧肯定出現在這裏。
周致遠心裏一塞,他抬手將猴票撿起,紮緊了袋子口。
他突然問道,“餘十六,寧寧當時被幾個人綁走的?”
餘十六脫口而出,“兩個!”
這個口供是他親耳聽到的。
但是——
周致遠徹底蹲下身子,從草木灰裏麵扒拉出來一個,還未徹底藏起的缺口老瓷碗。
而在埋藏老瓷碗的這一路。
有一淌紅褐色的血跡,被人埋過,但是卻漏了一點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