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壓住心裏的疑惑,她不動聲色,“我叫顧寧,請問,你認識我嗎?”
柯銀娟下意識地搖頭,否認,“不認識!”
速度之快,頗有種掩耳盜鈴的滋味。
顧寧眸光一閃,她喔了一聲,也沒追問。
隻是摸了摸旁邊的櫃子上的檔案,“這位同誌,我可以查我的檔案嗎?”
這一次,她沒喊老師。
“不可以。”柯銀娟想都不想地拒絕了。.伍2⓪.С○м҈
顧寧手指輕輕劃過塗著紅色油漆的桌子,薄薄的指甲刮過,發出刺耳的哢嚓哢嚓聲,在這安靜的環境中,帶著幾分壓迫性。
“為什麼?”
顧寧抬頭盯著她,企圖在對方臉上看出什麼來。
柯銀娟心虛地把頭低了下去,不耐煩道,“不能看就是不能看,哪裏有為什麼?”
她隻是沒想到,顧寧會這麼快就找到檔案室來。
她的弟弟還在牢裏麵坐牢。
而顧寧,憑什麼來讀書?
奔一個大好前程。
顧寧定定地看了她三秒鍾,並沒有在問檔案的事,而是用著極為篤定的語氣說,“我們認識!”
對方不出聲。
“我們有仇!”
當四個字一出,柯銀娟瞬間把頭抬了起來,帶著幾分意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想也不想地否認了。
顧寧輕輕笑了笑,她繞過門口的桌子,一步步走到柯銀娟麵前,“你有編製嗎?是紡織廠高中的正式老師嗎?公報私仇這件事公開以後,不知道你的飯碗還會不會保得住?”
柯銀娟的臉色立馬變了,“我沒有。”
顧寧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頗為淡定,“我們談談?”
她這種反客為主的態度,越發讓柯銀娟心裏不安起來。
“這裏是我的辦公場地,請你出去。”她下意識地要上來搶顧寧坐下的那一張椅子。
這裏的一針一線一桌一椅,她都不願意和顧寧沾上任何關係。
顧寧頗為冷靜,她一把摁住了柯銀娟摁過來的手。
同時,她一下子勾著了桌子最裏麵放著的一本記錄本。
翻看起來。
她一目十行,很快就掃完了所有信息,抬頭看她,“柯銀娟?”
雖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早晚都會被顧寧知道,但是從她嘴裏喊出來。
還是有幾分心驚肉跳的滋味。
“你要做什麼?”
顧寧一隻手摁著她,一邊繼續翻看記錄本,“柯銀寶?柯永昌和你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柯銀娟下意識地要把手收回來。
奈何,顧寧的力氣卻極大,一下子把她的手給摁得死死的,仿佛釘死在了桌子上一樣。
顧寧頭都沒抬,“別掙紮了,再掙紮下去,你的手腕會脫臼!”
“我雖出得起醫藥費,但你怕是要受罪了。”
這話,也徹底讓柯銀娟安靜了下去,她心裏有些發麻。
顧寧太冷靜了,一個正常的學生,遇到自己檔案丟失,無法報名,無法讀書,絕對不是這麼一個反應。
而顧寧給她的態度,越發讓她心裏不安起來。
顧寧一隻手翻看紀錄,終於找到了八月份的,隻是——
等到八月二號那天的紀錄。
卻被人撕掉了。
上麵還留著未撕完的紙張縫,顧寧的指腹輕輕地劃過了那留下的一小綹紙,終於把頭給抬了起來。
平靜地看向她,“八月二號,投檔記錄去哪了?”
柯銀娟張了張嘴。
顧寧繼續,“你可以選擇撒謊,但是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會作為呈堂供詞,所以,你在開口之前,請你思慮周全。”
她太冷靜了。
冷靜到讓人發指。
柯銀娟終於受不了,有些崩潰。
她盯著她,強迫自己腦子裏麵去想傻子弟弟,在牢裏麵被欺負的慘狀。
她一字一頓,“八月二號,沒有人來,所以沒有任何投檔記錄,而你——”
“看到的這一小綹紙,不過是寫錯字的情況下,才撕掉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她再三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