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聲,“還是說,娘您寧願放棄親孫子,也要護著寧寧這個野種?”
最後一句話,宛若一聲驚雷,炸的趙桂花手裏的餛飩差點沒端住,“你在胡說什麼?”她色厲恁茬道。
劉春花撇撇嘴,“你和建軍的話我都聽到了,老三不是顧家的種。”頓了頓,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四弟當兵的名額也蹊蹺吧?”
當年明明是老三建設更符合條件,但是不知道怎麼的,趙桂花硬是讓老四建軍從高中退學去當兵的。
趙桂花臉色一變,手裏端著的餛飩,一下子潑在了劉春花臉上,“你在胡咧咧,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夏天的餛飩湯有些熱,潑在劉春花臉上,燙的她一哆嗦,差點沒尖叫起來,好在還記得這裏是病房,這才忍著痛捂著臉,她威脅,“娘,您要是不答應,我就去告訴老三,告訴寧寧。”
這麼多年,她娘守著這個秘密,表麵上一視同仁,就是為了讓老三建設不懷疑,她不信,這裏麵沒蹊蹺。WwW.com
果然,趙桂花一下子投鼠忌器,她狠狠的抓著被單,咬著牙,“你讓我好好想想。”
老三不是親生的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這才對嘛,娘,老三不是你親生的,寧寧對你再好也沒用,您還不是把她給賣了五百塊,反正賣一次是賣,賣兩次是賣,三房是野種,我男人才是你親兒子,但是你親兒子被你送坐牢了,老二是個沒出息的,老四倒是不錯,老四離的遠,遠水解不了近渴,娘,您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隻有盼文了,盼文好,我好,您才能也好。”
劉春花的話,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下子打開了趙桂花心裏最為陰暗的心思。
她不希望顧建設過的好,但是又不能做的太過分了。所以當年同意把顧瑤過繼到大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顧瑤去吸三房的血補貼大房,吸寧寧的血去補貼自己。
但是,想起自己住院時,寧寧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趙桂花頓時有些不忍心。
這一夜,趙桂花心力交瘁,一夜眼睛沒閉上,一大早嘴上起了燎泡。
劉春花見了,嗤了一聲,“娘,還沒做好決定啊?”
趙桂花拿起枕頭就往劉春花臉上砸,“你給我滾!”她現在看著她都煩。
劉春花也不惱,她笑了笑,提著網兜就先離開了,看都沒看地上的枕頭。
她一走,病房就安靜了下來。
旁邊來照顧曾老太的兒子,準備幫趙桂花把自己的枕頭撿起來,卻被自家母親給拽了下,輕輕的搖了搖頭。
曾簡章一愣,他娘從來都是熱心腸的,但是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孝順,於是也沒在動彈。
趙桂花氣的發抖,枕頭也沒了,想開口讓人家幫忙,話到嘴邊又張不開嘴。
於是,隻能自己硬著頭皮從病床上起來,把枕頭撿起來後。
步履蹣跚的拿著開水瓶去打水。
她一走。
曾簡章立馬問道,“娘,您為什麼不讓我幫忙?”旁邊的兒媳婦也好奇的看著自家婆婆。
曾老太搖頭,“昨晚上你們都睡著了。”她細細的把昨夜裏麵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這一說,曾簡章和媳婦沈葉都愣住了,“這是報應吧?”
所以老太太才會這麼苦,沒人來照顧?
曾老太沒說話,曾簡章突然說,“你們說,他們說的姓柯的,還有一個傻兒子,是不是就是咱們學校的柯永昌?”
這話一說,曾老太和兒媳婦一愣,“不會吧,小柯不是挺厚道的一個人。”哪裏能同意這種缺德事?
這下曾簡章沒說話了,過了許久,“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回去打聽下。”頓了頓,“你們知道隔壁床叫什麼嗎?多少給人家那孩子提醒下?”
要是真的,也太殘忍了,真是毀了人家一輩子。
“這還真不知道。”
另外一邊,去水房艱難打水的趙桂花,還不知道她的秘密已經被人知道了。
她身體剛恢複,才勉強能動彈,打水還是有些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