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院長……這……”張立誠還想解釋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啊……確實,我們工作做的不到位……”
竺嶽華口氣稍緩和了些:“行了,既然已經這樣了,就抓緊處理好擅後事宜吧。軍營裏沒有大夫就從學院的醫務室調,每天輪流去,一個也不能落下,務必要控製住病情!另外,還要隨時了解學生的情況,緩和他們的情緒,無論如何要把軍訓堅持下來!當然了,也跟部隊上說一聲,降低一點訓練強度,讓學生多休息。”
“好,好的,這些我去辦……”張立誠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竺院長……”
有一件事,張立誠知道這時候提起不合時宜,但又不敢自作主張,鼓了鼓勇氣還是說了出來:“那讓學生跟家裏打電話的事……”他一邊說一邊小心地看著竺嶽華的表情,話到一半就收住了。
“打電話?都什麼時候了還讓他們打電話?你能知道學生會在電話裏說什麼!萬一傳染紅眼病的消息讓家長知道了,我看你怎麼收場!”竺嶽華又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先緩緩吧,等到病情控製住了再說。”
張立誠心裏有底了,微微點了點頭。
竺嶽華徹底地把態度緩和了下來,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立誠啊,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還有劉院長幾個人都挺看重你,覺得你年輕,精明強幹,能夠做出一番事情來,要不然能讓你參與機構調整工作嗎,是不是?你看,以前你在學工部,就一個科長,名不見經傳,什麼時候熬到頭啊。現在機構一調整,包括教務處、學生處處長,還有各個係的副主任,掛虛弦的掛虛弦,去二線的去二線,基本上都換成你們年青人了,象教務處的李方明也快扶正了,還有工商管理係的馮玉虹,還有行政管理係的豔華等等的,這裏頭哪有外人啊?等有些人年頭一到,大家一響應,你們不就都……”竺嶽華說到這故意不說了,話裏的意思溢於言表。見張立誠有所會意,他接著說:“所以啊,立誠,我想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竺院長,我不會辜負領導對我的重望。”
竺嶽華靠在沙發背上,吸著煙,欣慰地點了點頭。鍾表響了九下,竺嶽華把煙頭掐滅在了煙灰缸裏:“立誠,不早了,回家吧。”
“哦,竺院長,您先走,我再處理一點兒事情。”張立誠的表情還略顯僵硬。
竺嶽華站起了身,拍了一下張立誠的肩膀,笑了:“哈哈,有什麼事非要今天晚上做啊。走!搭我的車!”
聽了這話,張立誠臉上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宿舍裏,同學們已經進入了夢鄉。忽然,兩個黑影從門口進來,急急忙忙地推醒陳樂然與林雲飛。
“醒醒,醒一醒。”
林雲飛從夢中醒來,睡眼惺鬆:“嗯?”借著走廊裏昏黃的燈光,林雲飛看出來是龔偉和董興強。
“起來吧,十二點了,該你們站崗了。
“哦。”聽了這話,林雲飛與陳樂然一骨碌爬起來,穿上衣服下床。這時,龔偉和董興強才摸黑上chuang睡覺。
宿舍樓門口,林雲飛與陳樂然站夜崗,不停地打著嗬睡,身體甚至有些搖晃,為了使自己保持清醒,兩人開始聊天。
“雲飛,你戴表了嗎?看著時間點兒。”
“嗯,我戴了,才站了半個小時,還早著呢,得到三點才能換人呢。”
“是啊,咱們站完了就該輪到劉旭晨和張海鈞了吧。”
“不對,本來安排的是劉旭晨,他來不了,不是換成呂建波了嗎?”
“哦,對對,我這還沒清醒呢,嗬嗬。”兩人輕輕地笑著,唯恐驚動了夢鄉中的教官與同學。
清晨的操場上,劉教官站在隊列前,表情嚴肅:“這幾天十六班的楊東成、劉旭晨、張宏慶等同學先後被隔離了,看來紅眼病已經蔓延到咱們三連五排了,每個人都要注意了。噢,對了,訓練前我再問一句,咱們還有沒有其他同學眼睛不舒服的,如果有盡早說,別耽誤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