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暮馳晚上就和白歆寧回到了市內的小公寓,一刻都不耽誤。“怎麼不在大宅那邊陪陪他,他挺想你的。”郭暮馳收起粘人小屁孩的表情,換上一種沉靜又帶著漠然的態度,隱隱有成年人的鋒利,道:“恩,但我沒那麼想他。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你這嗎?”
白歆寧微皺下眉,淡淡歎口氣,“可能是在我這你才是你,很放鬆吧。”
“沒錯,在這我才是我,麵對他我們都被束縛也很緊張,你是,我也是。”
白歆寧思忖一會道:“他很愛你,無論他傷害過誰,他的初衷也都是為你好的,也許隻是用錯了方式。你,試著接受他吧,試著在他麵前表現真正的你。”
郭暮馳沒有答話,但那“哼”的不屑的一聲,白歆寧聽得清清楚楚。然後便是一陣讓人無奈的沉默。又過了會,郭暮馳訕訕的道:“歆寧,我不是對你。”
“恩,我知道。但,無論你願不願意,都還是稱我歆姨吧。暮馳,你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也不要向小孩子那樣任性吧。”
郭暮馳直直看向她,眼神裏帶著倔強,白歆寧不想細讀他的眼神,卻也不回避地任他看著,帶著固有的淡淡的不為所動的情緒。少年的眼神倔強,熱烈而純粹,但是卻終歸抵不過成年人的淡漠,平靜而漠然。少年終究敗下陣來,“我的房間在哪?”,口氣中帶著不可名狀的委屈。
白歆寧帶著不自知的寵溺道:“我的大少爺,你睡主臥,去看看,然後按你的喜好重新布置一下,好不好,怎麼布置都隨你。”
少年又是“哼”了一聲,嘴角卻微微翹起。
少年對白歆寧帶有怎麼樣的感情,也許連少年自己也不太清楚,白歆寧就更不願意深究,他隻是她養大的孩子,她寵愛著,隻要如此而已,也隻需如此。
夜沉如海,顧墨生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來,對方卻沒有言語,隻有淡淡的呼吸聲。顧墨生卻也好似失去語言功能,嘴唇張合幾次卻始終發不出聲音。對方又忽然掛了機。顧墨生剛剛被提起的心好似被人澆了一大桶冷水,濕淋淋冷的發顫。一會,他深吸了口氣,表情似有些惡狠狠地回撥了回去,在對方接電話的幾秒鍾內,顧墨生似乎經曆了千年那樣漫長的歲月,心髒如在海麵上漂泊的船隻起起伏伏,隨著電話被接通而慢慢歸於寧靜。
“還沒休息嗎?”顧墨生輕輕呼出口氣。
“恩,還沒。你這麼晚也還沒休息啊。”白歆寧的聲音似乎也帶著輕輕的顫抖,隨著聽筒傳過來,顧墨生也聽到了。
“公司還有些事務沒處理好,晚上就留下來了。”顧墨生說了謊,他沒有非要加班處理的業務,他隻是不願回家,他最近很想一個人靜靜地呆著,或許是靜靜的回憶,回憶著和一個女人的愛恨糾纏。
“噢”然後便是一陣尷尬的沉默,“我打擾你工作了吧,要不我先...”
“沒,我已經做好了”顧墨生搶先打斷白歆寧的講話。
“噢,我,我,”白歆寧輕笑了下“我好像變笨了,話都講不清楚。”
顧墨生聽她的玩笑話突然鬆了口氣,尷尬也在慢慢消散,“我聽見你的聲音也會變笨的,笨的不知怎麼講話,前兩次見你,我舌頭都打結了,真的。”
“噢,我還以為你不想和我講話,故意不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