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錢源,是最後與他通信後四年。想過此生再無交集,想過再見已為人妻人夫,甚至想過無數見麵的場景和對話。卻從未想過竟還是當初的我們所想的。
步入大學後,我們寢室周末就是,沒有約會的人往往會睡到自然醒,盡管肚子餓還懶懶的不肯起床,待有人出去時要做好帶好幾份早餐的準備。而此時的周妤文手上提著三四份早餐,很明顯就是那個挺身而出的人,正挨著學校外圍往校門口走去。
感覺今天的校門口要比平常熱鬧,正門口聚集著一群人,連車站等車的人都昂首相望。好奇心驅使著我,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隻一個背影,隻一個背影便讓周妤文怔住了,連手上的餐點也不知何時已滑落。那背影多像啊,這麼多年我看錯過那麼多個背影都不及這個像的那麼真實。多少次我看見與你相像的背影都會緊緊跟隨著,當作是你,最後卻發現都不是你。是啊,怎麼可能會是你,我們之間可是連道別都沒有的。微風中,他緩緩轉過頭,連側臉都與映像中的慢慢重疊。
當他終於正麵朝著我時,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沒有做夢,真的是他,我不會認錯,他的額角還有我門牙磕的齒印。他本就長的眉朗星目,此時一身西裝襯的他越發成熟穩重。風太大了,沙入了眼,眼睛都疼了,疼到都看不清他的臉了。他走近我,輕擁著,“周妤文,我回來了”聲音是熟悉的低沉,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貪婪的吸食著,連呼吸都變得粗促。想起當年他一聲不吭的離開,忽的鼻子一酸,淚潮洶湧,掙紮著一把將他推開。做夢般,他又回來了,仿佛這麼些年他從未離開過。
錢源從口袋拿出方形的精致小盒,“周妤文,嫁給我。”與所有電視劇裏的求婚者一樣,手捧鮮花,手持鑽戒單膝跪地。S市的青山大學校門口,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在議論著,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同意,同意…”接著就是越來越大的呼喊聲。這一刻很多年前也是想過的,卻不知會推遲那麼多年。
還記得那時我們初相識。
今天是周末,一到中午寢室就沒什麼人,同寢室的唐美娜也在等我忙完後出去逛街海吃,大家都忙著約會逛街回家。唐美娜回家比較麻煩,大多時候周末都不回。我家不遠不近卻是不想回。
“小蚊子,小蚊子,快過來看。”唐美娜的歡叫聲在空蕩的房間格外醒耳,隻見她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笑著對我招手要我過去看。我們的宿舍在二樓最當頭,靠著路邊。平時無聊她也會站在窗口看外麵形形色色的校友,有些肥胖的、穿衣古怪的、高跟跌倒的、長相有笑點的等等都會成為她的笑料,仿佛這還不過癮,還會拉著其他室友一起看一起笑。我被她拉著看過幾次之後就覺得笑點飆升。
“這麼高興,誰又惹得我們唐大美女笑痛肚子了?”我正在裏間忙活著洗衣服,邊說手上的活也沒停下。
“和你有關噢。”唐美娜見我絲毫沒有想過去的打算便丟出一個炮彈。
“和我有關?和我有什麼關?”說著便擰開水龍頭開始放水,終於洗完了,隻要放水清洗就可以了,幸好這還是夏天,想想冬天的天氣和厚厚的衣服就頭疼,又舍不得把錢浪費在洗衣服上。
“你聽聽”隻聽見唐美娜對我在說著什麼,說的什麼話卻是被水龍頭的放水聲掩蓋了。“等等再說,我在放水,聽不清你在說什麼。”許是因為自己聽不清她說的什麼話,說話的聲音也不覺加大。
唐美娜有點急了,大步走過來就把水龍頭擰了,說“你聽聽,你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