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警察馬上來了!
那天不知道是誰喊出了這麼一句,大家就都開始跑,我們的人,王雷的人混成一團,像炸開的鍋,當時的場麵相當混亂。混亂來得也快,散得也快,一陣工夫,跑得就差不多了,零零散散還剩下十來個人沒有離去,其中,就有一個我們苦苦尋找,做夢也想找到的人——小米。
小疤第一個看到小米,大喝了一聲,猴子立馬就竄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抓小米。小米顯然知道喊那一聲的是誰,那麼他就不可能束手就擒,看到猴子追上來,急忙忙回頭就跑,被旁邊跑的人蹭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就在這一蹭、一摔的時間內,猴子到了。
隻見猴子抬腳踹在小米的背心,小米順勢一個惡狗撲食就飛了出去。猴子是練過散打的,下手又準又狠,大跨步上去,一腳踏在小米的背上,提著他的衣領把他拎起來,抓起小米的左手,往下做出一個反剪的動作,“啊~~~”耳邊響起了小米歇斯底裏的吼聲。
“小米乖,我們那邊去說。”猴子拎著小米,麵露慈祥,說著把小米往我們這邊拖。
太犀利了,猴子無論是身手,還是狠勁都讓我佩服不已,當時如果換做是我,那一下具備破壞力的反剪,是決然下不去手的。這恰恰也是猴子這麼些年能在“混社會”這個相對血腥的職業裏立足的重要原因——他曾經把滾燙的火鍋從別人頭上澆下去。
小米就這樣站在小疤的麵前了,在猴子的“幫助”下,小米還算是站住了,左手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應該是疼得鑽心,大冬天的,小米竟然滿頭大汗。
遠處隱約傳來警車的聲音,小疤看著小米,皺了皺眉,從後腰裏掏出一把軍匕,小米試圖做出掙紮,小疤一把抓住小米的頭發,喃喃地說:“你紮我的腳,我要你的手,右手吧,好不好?”
“不要……不……不要。”小米哭了起來,跪在地上大聲地喊著,鼻涕都哭了出來。他的左手已經被猴子廢了,現在又麵臨著跟右手說再見。
“乖,別強,110要來了,我紮完就走。”小疤的聲音變態地慈祥,就像是在跟一個小孩子說話一樣。看著小疤當時的樣子,我不禁想起了我住院的時候,給我送錢來的那幾個小夥子看小疤的眼神,小疤給他們留下的絕對是噩夢,今天小疤又要把這個夢留給小米了。
小疤用匕首紮手的方法是很講究的,一般被他紮過的人決然是醫治不好的。他這一刀會從小米的手肘那處薄弱的關節紮進去,然後逆時針旋轉匕首,最後再向下剌一刀。這一刀,絕對會讓骨頭、手筋包括那一處的肌肉,跟手肘做出徹徹底底的分離。
就在小疤牽起小米的右手,舉起匕首,我甚至都看到了小疤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的時候,嘵嵐從搖搖吧裏出來了,剛才打架的時候她躲在裏麵就沒敢出來,現在差不多人散了,警車的聲音都能聽到了,她才敢從裏麵出來,她一出來,就看到了小疤那變態的一幕。小米可憐兮兮地跪在地上,就像求婚一樣向小疤伸出右手,小疤一隻手緊握著小米的右手,一隻手高高地舉起了閃著寒光的匕首。
“啊~~~~~不要殺人!!”受到太多驚嚇的嘵嵐傳出了高分貝的尖叫,女人的聲音在特定的環境,特定的地點,絕對會爆發出驚人的能量,產生驚人的破壞力。
這一聲尖叫,不禁的讓小疤的手一滯,就是這一滯,小米猛地抽回了自己的右手,強忍著劇痛,推了小疤一把,轉身跑了。人在求生的時候,絕對會爆發出超人一般的力量,小米在生死存亡之際,為了保全自己,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爆發出了驚人的活力。
小疤的這一愣,小米已經跑了十米開外,如果小米就這樣簡簡單單地跑了,嘵嵐的這一聲還算不得什麼,可恰恰事情不盡如此,嘵嵐的這一聲,竟然要了一個人的命!
猴子看著小米跑了,大踏步地追了上去,跟剛才一樣,小米在跑,猴子在追。可這次小米再也沒趔趄,再也沒摔倒。練過散打的猴子決然不會想到,在他抓到小米肩頭的時候,小米竟然回頭向他伸出了右手,手上有刀,小米的身上竟然還有刀!猴子隻是練過散打,並不是大俠,這一刀沒躲過去,也躲不過去。眼看著刀**了自己的胸膛,猴子露出了不相信的眼神看著小米,身子軟了下去。
這一幕就在我們的眼前十來米的地方發生,眼看著小米把刀紮進猴子的胸膛,眼看著小米從猴子胸口果斷地拔出刀,轉身跑開。刀在拔出的那一刹那,猴子胸口的鮮血噴了老高,我們瘋了一樣跑了過去,小疤連滾帶爬地跑到猴子麵前,抱起地上的猴子,用手死死地壓著猴子的胸口,歇斯底裏的哭著、喊著。猴子臨死之前,我們都聽見了他說的唯一一句遺言,他說:“操他媽!我要結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