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齊伍又口述了一遍電文,戴春風點頭確認之後,他才告辭離開。
……
重慶羅家灣軍統局總部的電報發往上海特情組的時候,程千帆正在台斯德朗路的安全屋。
剛剛完成發報,他摘下耳套,收拾好電台。
又仔細巡查了安全屋,確認一切安全、正常之後,這才悄悄離開。
一刻鍾後。
重慶,曾家岩,周公館。
一名身穿第十八集團軍軍裝的短發女子摘下了頭上的耳套,表情嚴肅的看了看手中的電文。
待看到了電文末端的某兩個字眼後,她果斷從椅子上起身。
“嘉華,‘翔舞’先生睡了沒?”女子來到了另外一間房的客廳,小聲問道。
“還沒。”熊嘉華看了一眼房間內還有燈光,搖搖頭說道,“你剛從延州過來,還不了解‘翔舞’同誌的作息,他幾乎每天都要工作到大半夜。”
“密電。”女子低聲說道,“朱砂”記。”
‘朱砂’是密電的絕密代號,來到曾家岩,負責電報室的工作後,她的腦海中便時刻牢記了好多代號,其中一些代號代表了電報那端的同誌的特級絕密身份。
同時,為了保護在隱蔽戰線的同誌們,電報的絕密代號和該同誌在隱蔽戰線的潛伏代號是不一樣的。
譬如說,‘朱砂’是電文代號,代表了電文絕密等級,女子並不知道電報那頭的這位同誌在隱蔽戰線的代號是什麼。
熊嘉華便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他的心中有些心疼。
妻子並不知道‘朱砂’代表的正是在上海淪陷區潛伏的‘火苗’同誌,是他的小舅子,是她的親弟弟。
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默默的走到了門口,敲了敲房門。
“請進。”房內傳來了爽朗有力的聲音。
“‘翔舞’同誌。”熊嘉華推門而入,“程敏同誌送來了密電,‘朱砂’記。”
“電報呢?”正在伏案寫作的‘翔舞’同誌寫了幾個字後,收筆蓋好鋼筆筆帽後,抬起頭問道。
“‘翔舞’同誌。”程敏將電文雙手遞過去。
“噢噢,辛苦你了,程敏同誌。”‘翔舞’同誌微笑說道。
“‘翔舞’同誌,那我先出去了。”程敏說道。
她知道這份電文是特級絕密電文,‘翔舞’同誌一會要開始譯電文,她要避嫌。
“好的,早點休息吧,多注意身體。”‘翔舞’同誌說道。
“是,謝謝‘翔舞’同誌關心,我們會注意的,您也早些休息。”程敏高興說道。
就在她即將要離開房間的時候,便聽到身後傳來了‘翔舞’同誌的聲音,“程敏同誌,等一下。”
程敏停住腳步,轉過身,還沒等她說話,她便聽到了‘翔舞’同誌說道:
“程敏同誌,我要提前恭喜你啊。”
‘恭喜我’?
程敏有些驚訝,不明白‘翔舞’同誌所說的恭喜喜從何來。
“明年一月底或者是二月初,你可能就要當姑姑了。”‘翔舞’同誌高興說道,臉上的笑容,令人想到了喜上眉梢這個詞。
程敏先是愣了下,然後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是弟弟和若蘭……”
看到‘翔舞’同誌點頭,她高興的攥緊拳頭,眼眸裏滿是激動和高興的神采,“太好了。”
這是她時隔一年多後再次得知弟弟的消息,更是這樣的好消息,她的心中被安心、快樂和高興的情緒填滿了。
說完,程敏向‘翔舞’同誌敬了個禮,又橫了丈夫熊嘉華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外麵傳來走路的聲音,似乎這步伐聲都是帶著雀躍的音符的。
‘翔舞’同誌和熊嘉華對視了一眼,都是笑了。
“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嘛。”‘翔舞’同誌指了指熊嘉華。
熊嘉華自然是知道‘朱砂’記的電文是誰發來的,也知道一些關於程千帆同誌的情況。
但是,很顯然,熊嘉華嚴格恪守保密紀律,沒有向妻子透露分毫。
“組織紀律,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熊嘉華表情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