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瑞城笑得很詭異:“你這麼怕我?”
“你高估自己了。”蘇簡安微微一笑,“我隻是惡心你。”
“你居然沒說恨我。”康瑞城挺意外似的,“看來,陸薄言還沒把事情告訴你。”
“……”
“沒關係,我來告訴你。”康瑞城倏地加大手上的力道,要扭下蘇簡安的手掌似的,“我會摧毀陸氏、摧毀陸薄言,奪走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最愛的人——你!”
康瑞城的目光像淬了劇毒,冰涼又恐怖,蘇簡安的背脊一陣陣的發涼,急速想掙脫他的手。
但她越表現出害怕,康瑞城大概隻會越開心。於是維持著表麵的淡定,又笑了笑:“以為操縱了蘇氏你就能和我老公抗衡?你是蠢還是根本就沒有腦筋?蘇氏連給陸氏當對手都不配!”
“我喜歡你這個樣子。”康瑞城不以為然,粗礪的手伸向蘇簡安的臉,“明明這麼害怕,還能裝得跟沒事一樣。”
蘇簡安的跆拳道不是白學的,出其不意的打開康瑞城的手,康瑞城明顯愣了愣,她又趁機掙開他的手,一秒不敢停留的繞過他,跑回餐廳。
康瑞城看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眼剛才被她狠狠的打了一下的手腕,放到唇邊輕輕一吻——唇角隨之揚起更加詭異的微笑。
蘇簡安這次沒有打算隱瞞陸薄言,一回到座位就跟他說:“我剛才碰到了一個人……”
陸薄言的目光驀地變深,沉沉的盯著門口的方向,替蘇簡安說出了那三個字:“康瑞城?”
蘇簡安下意識的往後一看,原來是蘇洪遠來了,他一進餐廳就迎向康瑞城,笑得跟見到了親人似的。
她掃興的放下刀叉:“以後不在外麵吃飯了!不是認識討厭的人就是見到討厭的人……”
陸薄言反倒笑了,“換家餐廳?”
“菜都點了,就不用換了吧。”康瑞城走過來,“難得見一次,不如一起?”
蘇簡安扯了扯唇角,連假笑都懶得給康瑞城,“你進來後這家餐廳就被什麼奇怪的東西汙染了,喜歡在空氣不好的地方吃飯,你吃好了!”拉起陸薄言的手,“老公,我們走。”
直到出了餐廳,蘇簡安才瞥見陸薄言唇角那抹無法掩飾的笑意,有些鬱悶的問他:“有什麼好笑的啊?”
陸薄言不答,反過來牽住蘇簡安,“想去哪裏?”
蘇簡安望了望天,深吸了一口氣說:“想回家!”
隻有家,才完全隻屬於她和陸薄言,不會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
最後真的買菜回家了,蘇簡安掌勺,陸薄言給她打下手,隻做了簡單的兩菜一湯,開開心心的吃完,已經快要九點。
蘇簡安整理衣櫥順便消食,陸薄言閑閑的站在一旁看著她忙活,她纖瘦的身影成了他眼裏最美的一道風景。
看蘇簡安忙得差不多了,陸薄言抓了她去洗澡,跟他在浴室裏鬧了半天,蘇簡安終於記起正事,雙手搭在陸薄言的肩上:“你還有事要跟我說呢!”
陸薄言擦掉蘇簡安頭發上的水珠:“你先洗澡。”
蘇簡安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回房間看見陸薄言坐在床上,不看文件也不看書,他很少這樣。
她躺到他身邊,抱著他的手臂:“好了,說吧!”
良久的沉默後,終於聽見陸薄言的聲音:“你還記不記得,你認識我的時候,我父親剛去世沒多久?”
“記得。”蘇簡安點點頭,“那個時候我媽媽跟我說,你爸爸出了意外離開了,我還挖空了心思想逗你開心呢,可是你根本不理我!”
其實哪裏是不理她,而是當時,陸薄言根本沒有那個心情。
又是良久的沉默,陸薄言緩緩接著說:“我父親的死,不是意外那麼簡單。是謀殺。”
蘇簡安猶如被一股什麼擊中,她倏地抬起頭看著陸薄言,聽不懂那兩個字似的,訥訥的重複:“謀殺?”
陸薄言抿著唇,蘇簡安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看不懂陸薄言。
他的目光那樣深沉,像黑寂的夜空,隻有無邊無際墨色,深不見底。哪怕全世界都仰起頭看,也看不懂他的目光。
這樣的深沉下,有什麼在湧動,可是他用盡全力的在壓抑。
蘇簡安終於看懂,這是痛苦。
心髒好像被cha進來一把刀,尖銳的痛了一下,她抱住陸薄言,“你別再想了,我也不要聽了,我們睡覺……”
“簡安,我原本打算一直瞞著你。”陸薄言說,“但現在,你需要知道。”
康瑞城的觸角已經伸向他,伸向陸氏,甚至伸向蘇簡安。蘇簡安有時候還是太過單純,他需要她知道康瑞城是什麼樣的人、具有多大的破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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