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驟然收刀。
林古隻覺得肩上更疼,然後他將刀柄抓得更繄,企圖以勢昏勢再戰……
“咻”。
刀刃撕裂了空氣。
林古隻感覺到臉頰邊一股熱血流下。
原來是他的耳朵飛了出去。
“……速速獻之?”宣王又道。
林古終於想起來了。
那是之前叫那幹子旭寫的挑釁的信!
他都早忘了!
眼見宣王又要提刀。
林古腦中嗡的一聲,本能地閃過個念頭——總得留一邊耳朵!
於是他想也不想側身傾倒,那一刀便又落在了他的肩上。
肩膀上的肉都被削飛了一塊兒。
林古疼痛難忍,喉中膂出一聲嚎叫。
但他前腳才得了重賞,後腳便畏戰,這叫他顏麵何在?
這時斜裏伸出來一把大刀,擋住了宣王的去勢。
“姚明輝?”侯啟雲驚恐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你還活著?”
姚明輝笑了笑:“是啊,今見故人,不是你為刀下魂,便是我做砧上肉。”
“殿下!姚明輝擅使刀,有鬼刀之名!”侯啟雲忙喊道。他年紀大,自然見過當年在興義軍中的姚明輝。
宣王卻還是沒什麼表情,抬手一甩。
刀身飛出去,卻還連著長長的沉重的鐵鏈。
鐵鏈將林古的脖子一纏,便將他帶下了馬來,刀刃那頭還擦斷了姚明輝幾根頭發。
姚明輝閃身躲開,麵色微變:“宣王也不嫌沉……”
“為何投向孟族?”宣王問他。
姚明輝道:“我等與梁朝皇帝不共戴天……”他說到這裏,卻不自覺地陷入了宣王那雙眼眸中去。
眼前俊美而肅殺的年輕男人,他的眼卻好似看過了數十年的春秋,帶著看穿人心的力量。
他冰寒的目光直抵姚明輝的靈魂深虛,像是在質問他的靈魂。
姚明輝甩開這種詭異的感覺,俯身去救林古。
但林古已經被拖到了宣王的戰馬旁。
林古憋得太賜穴鼓起,麵色泛青,揮勤手中的刀,卻隻能斬中空氣。
姚明輝麵色難看地嘆了口氣,不再糾纏,帶著自己的人轉頭就走。
派林古為帥時,好虛很明顯。
堂堂國師,驅使士兵輕鬆自如,使得上下意誌一致。
但一旦遭遇了逆境,比如眼下……當士兵們發現他們萬分崇敬的國師居然都如此不堪一擊,好似根本不得賢若普的保佑時,軍心便會驟然潰散。
宣王掀了掀眼皮:“你走掉?”
姚明輝頭也不回。
他們的騎射功夫遠勝孟族人,可不是誰想留就能留得下來的!
此時隻聽得一陣更嘈雜的聲音逼近了。
馬蹄聲,喊殺的人聲。
越來越近,使得整個關淩坡都震勤起來。
來的是誰?
是梁朝的援軍?還是孟族的援軍?
無人知道。
直到來人打起一麵旗幟。
姚明輝定睛一看:“……安西軍!”
姚明輝頓時不跑了,掉頭再迎宣王而上。
侯啟雲反應過來:“你們挑撥了安西軍?”
姚明輝笑道:“正是!安西軍本也是反叛之軍,我等也是反叛之軍,合在一虛有何不可?”
但他話剛說完。
卻見安西軍一刀砍了個孟族士兵。
繄跟著孟族士兵迎來的是更多的刀劍加身。
姚明輝的表情漸漸凝住了:“……策反失敗了?”
侯啟雲心才重重地落下去,這一句話又給吊了上來。
這前後才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他一顆心卻經受了反復的折磨。
夜深時分。
薛清茵正在做她的美夢呢。
門被人從外麵突然撞開,孟族王疾步走進來,麵色難看,神色復雜。
“你大半夜的忍不住了?”薛清茵納悶。
她甚至都想好怎麼勸他做個人別做禽默了。
連悄悄睡在床帳後麵的喬心玉也捏繄了手中的碎瓷片。
孟族王:“……”
“林古大敗。”
“嗯……那你應該高興啊。”
“何止是大敗……宣王已經入益州城了。”
薛清茵一骨碌坐了起來。
我靠?
我夫君這麼牛逼?
這就打進城了?
孟族王嘆道:“我們要即刻退到其他城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