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室朗,細碎的陽光透過敞開的雕花木窗,將一室鮮紅更襯得妖嬈喜慶。大紅燈籠高高掛,一個個喜字鮮紅如血,連屋裏的人也是紅的。

院子外麵很熱鬧,鞭炮聲連綿不絕,好像全城的人都來恭賀,方圓百裏的人都加入了這熱鬧中。隻有這個院子不同,它太安靜了,安靜得好像沒人。

但這裏真的沒人嗎?顯然不是。

屋裏有人,是個女人,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她是今天的新娘,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至少她自己覺得好聽,她叫卿卿,莫卿卿。

正所謂“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爾不卿卿,我何以得獨卿卿”。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卿卿一直是這麼理解自己名字的,卿卿我我,多有意境啊!

卿卿正在上妝,她身後還站著兩個絕美的女人,比她漂亮多了。可她們隻是負責為她梳頭化妝的侍女而已。她自己不會梳頭,也不讓侍女幫她梳頭,所以她的頭發是披散下來的,及腰長發猶如黑色瀑布光滑柔順。

卿卿長得不算絕色,但有一雙極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琉璃珠一般。睫毛濃密,看什麼都像是含情脈脈的挑逗。雖然顯得有點風流輕佻,但卿卿仍舊自豪,因為有個人喜歡看她的眼睛,很重要的人。

淡掃峨眉,輕點胭脂,三分姿色加上七分打扮,銅鏡裏那張麵容倒也稱得上豔麗嬌媚。卿卿湊過去,一隻青蔥食指輕輕挑起自己的下巴,本是男子調戲的女子的動作被她做來,愣是多了幾分風流韻味。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侍女終於忍不住提醒她,“夫人,吉時快到了。”

吉時?卿卿轉過頭,睫毛輕顫,對哦!她今天可是新娘,怎麼能總在這裏坐著呢!

“小美人可是急了?”一句話出來,剛剛還好好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下一瞬間已經來到說話的侍女麵前,誰也沒看到她是怎麼動作的。但她的手指已經挑起了小美人的下巴,標誌性的調戲動作。

“夫人,吉時快到了。”侍女臉色微紅,卻仍舊盡職地提醒。

“小美人就這麼不願意和本公子共處一室嗎?嘖嘖,太讓人心碎了。”卿卿說的幽怨至極,手指卻依舊很沒誠意地劃過對方的臉蛋,“這麼標誌的人兒跟了我多好,我會疼人,尤其疼愛你這樣的美人,不比你現在的主子好多了。跟了我又如何?”

這貨最愛做的就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挖牆腳。不為他用,開心而已。

“夫人,吉時將至,還請速速動身。過了時候恐怕城主責怪我等。”眼看那個侍女被卿卿鬧得滿麵通紅說不出話,另一個侍女板著臉又一次咬牙切齒提醒。

“明白明白,麵子這東西很重要,誰要落了我的麵子我可是會要命的。小美人真的不考慮跟我嗎?”

“夫人!”

“就來就來!”卿卿還是起來了,前後各有一個侍女,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臨出門口,這貨還不忘表現一下她的才華,

“唉~我對卿卿有心,卿卿與我無意,奈之若何啊!

風蕭蕭兮易水寒,卿卿一去兮不複返!天妒英才,紅顏薄命,藍顏寂寞,長夜漫漫,風雨淒淒,好濕,好濕啊!”

這真的算詩嗎?大概算吧。

“咳咳咳……”一板著臉的侍女光榮陣亡,大概不是因為卿卿的緣故。可是,她吟的那些真的算詩嗎?侍女表示,沒上過學堂的姑娘傷不起。

排開某些舉動不太正常外,總體來說卿卿還是大好的花姑娘一朵。從出了門開始就正常多了,蓮步輕移,低眉順目,雖然發髻未起,但一襲大紅鑲金邊嫁衣也襯得雍容嬌媚,華如牡丹。

很奇怪,她走的太慢了。慢的像是不想參加婚禮,慢的像在等什麼人。

她的確在等人。等一個男人,不是她今天的新郎,是另一個男人。一個白衣勝雪,劍術極高的男人,一個被她叫做師父的男人。她等他來做什麼呢?這的確是個難回答的問題。不過卿卿還是給出了答案,等他來搶親。搶的,自然就是她這個新娘了!

如果等不到怎麼辦?等不到卿卿就不開心,她不開心也會讓很多人不開心,所以那人非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