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凜冽左手拿著水杯靠近自己,右手把在琥珀杯裏因為溫度高,而不斷向外冒著的輕煙,往自己臉的方向,輕輕的扇了幾扇,又仔細的聞了一聞,確定是梅若喜歡的茶香味後,這才放心的捧著手裏的那杯茶水,小心的放在了她麵前的茶幾上,然後滿意的轉身離去。
“老公,謝謝啦!”身後傳來薛梅若溫柔的聲音,韓凜冽頓了頓,回了一句“嗯,沒事兒,”便又坐在了之前的那個沙發的原處,又一次,狀似認真的看起報紙來。
薛梅若開心地捧起丈夫為自己沏的,這杯充滿愛意的茶水,閉起眼睛,幸福地聞了聞,滿意地笑了出來。
這麼多年來,他還是這麼了解自己的口味,對待自己的事,無論大小,也還是那麼細致認真,一如當初……
輕輕放下手中的琥珀杯。
薛梅若繼續道:“就在我們回程的途中,十來個赤著胳膊,拿著棍棒的家夥突然向我們衝來。當時我們嚇了一跳,現在回想起那情形,還是會感到有些後怕。”
“然後呢,然後呢?嚴叔叔就出現了嗎?”小韓冰有些緊張的問道。
“還沒呢。那時我們想大聲呼救,看看會不會有什麼人經過,就算不能為我們解圍,幫忙報個警也是好的。誰知,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那些人就圍了上來。
“粗聲粗氣地警告我們:‘我們隻不過是想要點錢罷了,識相的,就老實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這樣,大家都好過,我們拿了錢就馬上走,不然的話……’
“那個領首的光頭,停頓了一下,舉起手中的棍子,朝我們晃了晃,凶神惡煞的拔高了音量,‘會發生什麼事,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話說完,就示意手下的兩個小嘍嘍,到我們這邊來收錢……”
“那你們把錢給他們了嗎?”薛梅若還沒說完,耳邊就又傳來小韓冰好奇的聲音。
“當時我們都不相信他們的保證,但又沒有辦法,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
“我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之前在查這邊的風俗人情、地形地貌、社會治安等方麵問題的時候,好像有看到過,在這個景區附近,駐紮著一個叫什麼8XX的部隊。
“雖然不確定,但眼下也沒有其它辦法了,我就用最快的速度,撥通了以為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用得到的急救號碼,撥通後,就把手機扔進了附近的草叢裏。”
薛梅若想起當時的情景,忍不住狡黠一笑。
“還好,那些匪徒眼裏隻有錢,全程隻盯著我們的背包,當時我的背包在你爸的肩上呢,所以,就沒人特別去注意我。
“本來平時的時候,我的手機都是放在背包裏的,可是那天因為自己想要拍照,就一直拿在手上了,沒想到,關鍵時候竟然派上了用場。”
“我先喝口茶,小冰你等一下啊。”薛梅若又拿起琥珀杯喝了幾口。
想了想,可能全部講完,還得要點時間。
於是,脫下了腳上的拖鞋,拿過沙發上的靠枕,一個墊在腰下,一個墊在肩膀那裏,半倚在沙發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輕呼了一口氣,繼續道。
“那天剛好是你嚴叔叔在執勤,接到求救信號後,他立刻向上級彙報請示,一經批準,就立刻帶著兩個和他年齡相仿,但資曆卻不及他的部隊軍人,火速趕往我們這邊了。”
“可是,嚴叔叔怎麼知道你們在哪裏?”
“哈哈,因為媽媽之前從手機上播出去的,那個求救信號啊。”
薛梅若偏過頭看著兒子,有些好笑的說道:“手機上都有定位的,所以嚴叔叔才能知道我們的位置。
“當時還不確定會不會有人幫我們解圍,我們就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跟那些匪徒周旋著。
“從道德講到法律,從將心比心講到與人為善,從古代誌士先賢講到現代勞模標兵,從讀書改變命運講到農商改變經濟。
“總之是各種,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最後,非但沒能說服他們棄惡從善,反而把他們都刺激得惱羞成怒了。
“當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正準備直接過來動手搶我們背包的時候。”
薛梅若刻意停了會兒,果不其然,兒子熟悉的疑問又響起了,“他們搶到了嗎?”
“哈哈,你猜?”薛梅若看著兒子頗為緊張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便故意賣了賣關子。
“我不知道,媽媽,你快說呀!”小韓冰可著急了。
“好好好,我說,我說。”薛梅若頗為滿意地伸了伸懶腰,又打了個哈欠。
“然後,就把你歐陽叔叔、林叔叔、藍叔叔手裏的包給搶過去了。唯獨你爸爸,說什麼也不肯把包給他們,在一番撕扯中,不可避免的受了點傷。
“那些人隻是想要錢,也沒準備要真的動手傷我們。而且你爸爸的身手,算得上是,我們一行人中最好的了,所以,在那種危險的推推搡搡中,幸運的避開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