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病床兩側,兩條交彙的視線互相對峙著,床單上滲透而下熱水將大片的被單浸濕,冒著騰騰的熱氣,跡部狠狠地瞪著眼前端著茶杯從倒翻茶水的驚慌失措到現在與他平視著用眼神鬥爭的少女,嗓音也因此拔高,“你是準備燙死我嗎?啊恩?”剛才若不是他反應快,這一整杯的茶水澆下來,會造成的後果真是不敢想象,明知道她就是個惹禍精,他幹嘛非要跟自己過不去,還綁著她為他做看護,上過一次當也就夠了,他還真以為她的本事會有所長進嗎?惹禍精這輩子恐怕都是惹禍精,別指望她會學乖學聰明了。
隨手將茶杯往桌上一放,“鏘”的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秋奈伸出食指直指著藍灰發色的少年怒吼道:“你明明沒有暈倒是不是?故意裝暈到底有什麼目的。”因為腳下不小心被絆倒而飛濺出去的茶水,她本還覺得愧疚萬分,可這家夥竟然能直接從床上跳起而躲過,說明他根本沒有虛弱到需要人服侍的地步,被三四個黑衣男子五花大綁的抓來他的病房做看護也就算了,結果他竟然隻是裝出來的,耍弄她真的就這麼好玩嗎?
“哼,我說你那個青梅竹馬也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就那樣的巧克力就能打倒我嗎?”跡部冷哼出聲,不屑於她們這種低級的伎倆,以為靠這個就能打倒他,未免也太天真了。
“你才是自以為是。”抬起手臂忿恨再次怒指向他,無意中順帶上了桌上的茶杯,隨著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從跡部身後的牆壁上滑落而下的碎片撒滿一地。
秋奈驚恐地捂住嘴巴,剛才不小心潑水,現在又不小心砸杯子,她都會覺得是故意的,那他不會笨到相信她真的是無意的了,“那個……”剛想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解釋什麼,卻硬生生地被他的怒視給咽了回去。
什麼該死的看護,再給她繼續看護下去,恐怕他這輩子都別想平安的從醫院出去了,“給我把她給處理了。”眼角邪魅的上揚。抬手一記響指,病房中呼啦啦的就衝進四五個黑衣男子圍繞到秋奈的身邊,直接將她抬起朝門外移動。
“喂,你個自大狂,我自己會走,幹嗎讓他們抬我,你混蛋……混蛋……哎呀!”秋奈掙紮著被一路抬了出去,屁股著地的被扔在門外,摸著摔疼的臀部忿恨地盯著笑的一臉得意的跡部,“自以為是的自大狂,我詛咒你……”
“怎麼了?”真綾和幸村的出現打斷了秋奈準備繼續下去的詛咒。
“自大狂,他根本就是裝的,剛才根本就沒昏倒。”拍掉身上的塵土,秋奈氣憤的揭發他。
真綾和幸村的眼神一致的瞄向跡部,可卻同時被床單上大片的水跡所吸引,默契的對看一眼後又再次看向跡部,意味深長的拖長了聲音異口同聲的開口,“哦,原來是這樣。”
跡部莫名的看了眼病床上突兀的水跡,瞬間明白他們的意思,氣極地大叫出聲,“你們這兩個家夥,不要給本大爺胡思亂想。”尿床那種極度不華麗的事情怎麼可能是他幹的,“那是茶水,是茶水,聽到了沒有?”
“嘛,就當是這樣吧!”幸村笑嘻嘻的朝跡部點點頭,轉過身叫上身後的兩人,“走吧,我們去看看文太醒了沒有。”
隻聽見華麗的聲音繼續在病房中傳來,“趕快給本大爺把床單給換了,喂,看什麼看,說了是茶水。”
天台上的風呼呼地吹送,隻有每到下午比較暖和適合曬曬太陽的時候,人才會漸漸的變多,紫發的美少年端坐在長凳上,正準備站立而起卻被站在邊上少女強按了下去,“今天是我陪部長,所以為了不給部長添麻煩,就乖乖地坐著不要亂動哦!”秋奈認真地提醒準備站起來活動的幸村,臨近期末考試,真綾忙著幫切原補習英語,而柳就算是千般不願她接下照顧幸村的任務,最後也隻好敗在繁忙的事務中放棄了堅持,所以她很自然的被推到了最前線,礙於她照顧別人留下的“不堪”的曆史,於是被柳要求除了陪幸村聊聊天不讓他隨處亂走之外,其他一概事情都讓護士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