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醫日間來診脈時你就該好好的唾他一臉涎才是。”
梓清用那密餞壓下滿嘴的苦澀,開口道:“我可不敢,這太醫還是皇貴妃出麵請的,我若是唾他一臉涎,豈不是讓皇貴妃難堪。”
謝沐安輕笑幾聲,上前替他壓了壓被,道:“睡吧,不早了。”
當下兩廂無語,唯有窗外的一彎圓月穿過窗縫在室內灑上一層銀白的冷光。聽到謝沐安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梓清緩緩的睜了眼,水霧濛濛的眸子茫然的盯視著窗外。
“謝沐安,納妾吧。”
沉沉的呼吸聲,忽的停了停,良久,響起一聲沉重的歎息聲。
“你不相信我?”
梓清微微的側了身,因為背光,謝沐安的臉隱在一層灰暗之中,有著淡淡的模糊感,她伸手撫上他精致到完美的五官,輕聲道:“那個承諾我們都忘了吧。”
謝沐安抬手將她柔若無骨的手包裹住,移到唇邊親了親,這才說道:“紅紋進來時,我隻聞到你獨有的清香,錯把她當成了你。後來,發現不對時……”
梓清用另一隻手擋在了他的唇邊,“烏衣巷的舅舅可是為了知雅表妹而來?”
黑暗中,梓清感覺到謝沐安的身子僵了僵,轉而輕聲的笑了笑,“你瞧,那麼多人盯著你身邊的位置,我真的累了,我不想今天一個紅紋,明天一個綠紋的……”
“不會的。”謝沐安果斷的打斷梓清的話,“不會再有類式的事情了。”歇了歇又道:“太太說,今天求了張吉簽……”微微沉吟片刻,斬釘截鐵的道:“若當真命中無嗣,我們過繼一個便是。”
梓清愣了愣,他的決心,是她沒有想到的。
第二日,梓清早早的送了謝沐安出門,喊了蓮香進來,幾個隨嫁丫頭中,蓮香處事最是委婉妥貼,是故,將打發紅紋回王家的事情交給了她。又擬了張貼子,讓翠竹遞到世子俯去。趁這空當,留了玉珠在屋內回話。
“小姐,我錯了。”
梓清微愕,玉珠的火爆脾氣最是讓她頭疼,有心磨一磨玉珠,她便半響沒出聲。
玉珠抬眼,見梓清隻是任由著杏梅搭配著那些琳琅滿目的首飾,連頭都未抬,心下越發慌了。
“小姐,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梓清長長的歎息一聲,抬手示意杏梅停手,這才轉了頭看著玉珠,“玉珠,我知道你是維護我,可是你想過沒有,一件事情即使是對的,如果你的處事方法不對,便有可能將這件事弄成錯的。”
玉珠一迭點頭,她知道了,昨天,路媽媽路她講了一宿。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了當時的情緒,天曉得,她看著衣裳不整的紅紋從裏間退出時,她有多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