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牽著麻繩的一端,身後是三四十個青壯年,他們一臉悲戚,與外圍的士兵們截然相反,士兵們聚在老徐身邊,聽著他講剛才的姑娘皮膚是多麼滑膩,小模樣多麼俊,惹得眾士兵連連歎息,他們歎息的是沒有趕上這麼好事。

最初的青年男子木然地朝著身後漸行漸遠的村莊,耳邊仿佛還能聽見母親的哀嚎,小兒的啼哭以及妻子默默地抽泣。

終究是...再也見不到了。

青年男子知道自己的結局,這些年上頭以征兵的名義征召了不少青壯年,最後沒有一個人回來的,久而久之,大家越來越害怕,一聽到有士兵經過就連忙找個地方躲起來,生怕被拉去當壯丁,從此杳無音信。

前期征兵免賦稅,而且每人還能得一貫銅錢和兩袋糧食,足夠一家撐過幹旱之年。所以有不少人看見餓得麵黃肌瘦的父母妻兒,下了狠心同意征兵,隻為讓一大家子能活下來。後來隨著戰場吃緊,士兵的需求越來越大,現在開始強行征兵,不管你願不願意去,隻要看見了就得拉走。

......

謝靖徽看著眼前的情形,眼前男子應該是城下那具屍骨,這應該是他生前的執念,所以才能清晰地顯示出來。

征兵?

謝靖徽想了想,戰場刀劍無眼,死傷極大,士兵確實需求量大。

不過,為什麼會將一個村子所有的青壯年都拉走,隻留下一些婦孺、老人和孩童,這顯然不符合國家的發展。

她看了看天空,高溫炎熱,莊稼在這種極端的天氣下很難高產,若是村子周邊沒有河流,可以說是辛苦沒有回報,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天災有了,現在又出現了人禍。

她看著被拉走的青壯年和癱坐在地上的婦女老幼,隻怕接下來都是死路一條啊!

到底為什麼要強行征兵呢?謝靖徽百思不得其解。

畫麵一轉,謝靖徽來到了一處監獄裏麵,四周牆壁斑駁,能看到上麵陳年血漬和新鮮的血液,空氣汙濁,狹小的牢房裏擠滿了麵黃肌瘦的青壯年,隱隱地傳來咳嗽聲。

年紀大的獄卒提著一個桶,桶裏麵裝著稀得可以看見底下米粒的粥,另一個年輕的獄卒的桶裏麵裝著有豁口的碗。

“啪”

“快喝”

年老的獄卒將碗往地上一放,年輕的獄卒拿著長勺從粥桶裏麵舀上一勺,隨意且熟練地倒在碗裏。緊接著,重複著這一單調的動作,直到將粥桶裏麵舀幹淨,然後轉身離開。

“軍爺,我還沒有喝。”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年老的獄卒轉過身來,看見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好不容易擠到了前排,卻發現所有的粥都被喝完的時候,希冀地看向衙役,希望他發發善心能再給他一碗。

“每天的粥就這點量,喝不上就沒了,下次趁早點。”年老的獄卒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年輕獄卒收著喝完粥的碗,沉默地將碗放在木桶裏麵。

“軍爺,行行好,我真的餓。”男子見到獄卒收碗,雙手握住牢房的欄杆上,將頭緊緊靠在欄杆上,聲音虛弱地說道:“求求軍爺,我已經三天沒有吃上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