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院自從來到這個時空,就已經站了在先驅們的肩膀上。他們無法再複製這種偉大的模範――似乎也並不需要。
“待俺這次休假回家,也得弄個護士當媳婦!天天伺候俺,給俺擦靴子擦刀,擦不亮抽她的腚……”老張看著護士的背影,開始臆想了,好像這每天都威脅要給他“重新插一遍導尿管”的護士已經是他媳婦兒了。
“少發夢了,”對麵床上一個輕傷員說,“護士妹子可挑剔了,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少尉罷了!人哪裏瞧得上。”
“話不能這麼說,”旁邊另一個傷員苦笑道,“老張全須全尾的,又是軍官,就算娶不到護士,還怕沒個合適的老婆?倒是俺們這樣的,缺了手腳的才叫難辦。”
“雖說是殘廢了,好歹能回家了。這仗,俺是受夠了。”那拿自己的斷手抽俘虜的傷兵道,“打仗,真丟了命倒也罷了,好歹是個痛快。唯有這受傷,那才叫受盡煎熬,生不如死。”
他受傷的時候氣勢如虹,此刻卻完全是一副萎靡的表情。
“你不是和我一道在船上受傷的麼?”老張問道。
“這都是俺第二回受傷。頭一回在藤縣,亦是被炮子打小腿肚子上,下到包紮所,包紮上了,因為不能走路便叫等著後送去封川的野戰醫院。”
“要早知要遭這麼大罪,俺寧可在梧州待著也不走這一路。在傷員集結點並未見有什麼擔架來抬,隻見了部隊給安排的後送護衛隊,央衛生隊討了輛太平車子,將俺和另五個兄弟擠在一起,先往梧州。”
“你莫欺我見識短,沒見過太平車。”畢承一笑,“這太平車子,不過七尺來長,四五尺寬,似我等這般軍漢,不過躺兩個人便了,哪有擠六個人的道理?”
“哼,你不知道,衛生隊喚此車名叫‘急救車’,逢傷員六人結夥一隊,方可開動一次,使牛馬拖了,送抵梧州。衛生員告訴於我,說廣州城裏運轉病人,也是用太平車子,而且元老院的車兒不同於明國的木車,是有鋼珠鋼條、皮圈皮輪的,行路平穩,不畏顛簸。哪知這車子在廣州時,奔走一趟也就是兩個人而已,哪裏會塞進去這許多人,叫人動彈不得!況廣西道路難行,縱道是有元老院神技,還是將我顛得半死,路上又多雨,道路愈發泥濘難行。車子走走停停,竟走了幾日。流血愈多,就我身邊那個兄弟死於路途上,我連推開他屍身的氣力也無。這車也不知運過多少物什,輪軾響如磨牙,連同兄弟們呻吟之聲,終日不絕,吵得耳鳴不已,至今回想其聲,尚覺齒癢難耐……”
室內眾人都無話可接,他們運氣好,受傷的時候野戰醫院正好抵達陽山,都沒吃過長途轉運的苦頭,這種聽起來就不想躺上去的畜力車沒有體驗過。
“這就算不壞了。俺眼見有些兄弟還是騎著繳獲的馬回來的。馬都是從明軍手裏繳來得,個頭小,耐勞苦,倒是不壞。隻是傷員騎馬都吃力,須得有人幫著牽馬照應才行。部隊從後方帶來的擔架員不夠,部隊便從此地征發了好些力工――別說裏麵多有油鍋裏的錢也敢撈的遊手無賴,便是征發來得普通百姓亦都是窮極了的。心裏隻圖錢物。若是護送隊一隻眼瞧不見,便要從傷員、死人身上偷盜財物,亦有趁著護送隊疏忽便將傷員拋在路邊劫了馬逃走的。路途上還見到一個潑皮,因傷兵因上坡騎不穩馬,便拿繩子捆了雙腿,拖在馬屁股後麵一路拖著上坡,被俺們護送隊的隊長瞧見一刺刀捅殺了――人殺了是痛快了,當晚力工們便逃散了一半……”
“這些力工……不都是後方派來的?”畢承吃驚道。
“哪裏有這等好事!後方誠是送來些,但人數太少,不足以成事,若不是喚這些殺才來出力,不知還要有多少傷員要積在前麵回不來。”喵喵尒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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