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下午的操練就成為一種殘酷的聽力訓練了。教官們隻用新話發號施令,最多有一些肢體命令,一旦領會錯誤就會被軍棍進行“精神注入”。
口令即聽不明白,條令規矩多得要命,雖說有《軍人手冊》,但是多數士兵目不識丁,根本記不過來。於是訓練場上便動不動挨揍,一邊被揍還得一邊大聲重複自己的罪名――還得用新話念,念的不標準也得挨揍。被揍得多了大家也歸納出了經驗來。總的來說,凡是沒被命令去做的,就通通都不準做,誰要做了就要挨軍棍。
晚上回到宿舍――新訓中隊的宿舍就設在“三總府”裏,空的廳堂裏鋪上幹草,遮風又避雨。對於常年風餐露宿的丘八來說算是不錯的住宿了――所有人的腿都僵硬地回不過彎來,身上更是到處都疼。一個個勉強爬到草鋪上休息。
“這一天挨的揍,比二十年挨的揍合起來都多……”李普惇慢慢的挪著坐在草墊上,齜牙咧嘴的抱怨道。他亦是梧州的降丁。
“幸虧這澳洲老爺打人用的是細木棍,要是換成了大明的軍官,今天非給活活打死了……”
“那軍棍就別說了,能把肉都給打飛!”有個兵說,“早年我見過一回,巴掌大的肉片都飛到旗杆上了,骨頭都露了出來……太慘了。”
“當兵吃糧,到哪裏都不是苦差事!誰叫咱八字不好的!”有人歎道,“我十五歲死了爹,隻好出來當兵吃糧,到現在也不知道家裏怎麼樣了,老娘是不是還好……”
“怎麼樣了,你娘又給你找了個新爹唄……”
“放你娘的屁!”這邊就要動手,馬上又被人拉開了。
“挨揍沒挨夠,你這是要去送人頭?!”楊二東勸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澳洲人他X的巴不得你們亂來,他好來殺人祭旗。”
“二東哥說的是。大家都是袍澤,少起哄了。”
“澳洲人凶是凶,總算不亂殺人。吃也吃得好!就不知道這澳洲糧能吃幾天!”
“想吃糧還不容易?吃不了澳洲糧再吃大明的糧……”
“你少他X的作死!”有個年齡較大的老兵斥道,“不要命了!”
正說著話,忽然外麵有人喊叫:“你們幾個!別躺下挺屍,都起來燙腳!”
“丟你老X,”李普惇不覺低聲嘀咕道,“折騰一天還沒個完!”
“算了,人在屋簷下,咱們如今吃的是澳洲糧,就得服他管。”其他人勸著,一個個從草鋪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麵走來。
站在外麵的是中隊長李冬,曾經在伏波軍裏服過兩年役,後來被發現是扁平足退伍了,這次重新征召就進了國民軍當軍官。按照新訓中隊的兵混子們的看法,李中隊長有點太年輕了,所以“太嫩”。不過今天一整天他們已經被李冬給“狠操”了一番,誰也不敢說他“嫩”了。
“訓練結束之後,全體人員都要盥洗燙腳。”他橫掃了一眼七零八落的士兵們,“你們!兩人一組,去夥房挑熱水,你們,去補給處領木盆!”
整個新訓中隊便在軍官和教官的監視下,盥洗、燙腳之後挑泡。燙腳有助於消除疲勞,挑泡有助於行路――這都是兵丁們知道的,不過平日裏在營伍中很難有這個條件:不論是木盆還是熱水,都不是隨手可得的東西。有時候時運不濟,連水都喝不上,哪裏還能燙腳!
澳洲人倒好,不但管燙腳,就這木盆還是一人一個的,發下來就叫士兵們在盆上刻名字――楊二東心想這個太奢侈了,一個人一個盆,光他們國民軍大隊就有三四百號人。這木盆一看就不是本地產的,多半還是澳洲人從臨高運來的。
難怪老爺們都說澳洲人行事“奢侈”、“瑣碎”。
“刻上了字就歸宿你們個人保管!木盆不得混用,不得借用,否則一經發現按違紀處理!丟失損壞必須如實上報!”
吩咐完畢,教官們卻並不離開,親自在旁監督。直到每個人都整理個人衛生完畢,又是親自檢查,毫不含糊。
晚飯是混合菜糊糊粥,吃起來和中午的混合繪菜一個味道,隻是裏麵加了米去煮。吃過以後,眾人以為可以就此鬆快下,沒想到李冬又宣布開始“文化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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