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妻和睦,丁阿桃從未被丈夫打過,一巴掌之下頓時呆了。轉過神來便將臉捂住,嗚嗚哭了起來,背著身子嚶嚀著“我好命苦”的出去了。她是小讀書人家庭出身,自然不能號啕大哭――那就成“潑婦”了。
她這一哭,駱陽明心裏略略清明了些,暗罵自己孟浪。元老院對他家有多大恩典,自己又從沒跟她說過一個字。當初逃難,被典賣受辱的亦是妻子……說起來,自己是大大的對不起她……
心中內疚,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氣悶間。進來了個瘦小的少女。
進來的是溫蘊,溫鐵頭的妹子,本名“水丫頭”。溫蘊的名字還是駱陽明取得。要按照駱陽明的審美趣味隻能算是“庸脂俗粉”,而且還有點“江湖習氣”――這大約也是在所難免。
溫蘊其實是個少女,年齡小,沒什麼機心,雖然沒文化顯得粗疏但卻爽朗,所以丁阿桃還挺喜歡她。平日裏帶在身邊,即是姐妹又是丫頭。
“老爺,上次太太說的那個人來了,正在外麵等著呢。”
“哪個人?”駱陽明一時想不起來了
“就是老爺說要找的賬房啊……”
“噢,噢,我想起了了。”
因為善後局的事情多,李文升當初冒險出城,雖然安全回來了,畢竟是個六旬的老人家了,在城外折騰一宿,難免身體欠安。駱陽明又經常在善後局,李文升頂了半個多月,覺得實在難以為續,便提出要辭差。
差自然是不能讓他辭的,一來這是他家的老掌櫃,一直是“忠心耿耿”,不論從哪種角度來說他都有義務為他養老送終。二來這米行的掌櫃也不是等閑能請到的。所以駱陽明便提議,再請個賬房先生來幫忙記賬做文書雜事,他隻要掌總就是。
即是賬房先生,隻要能寫能算就成,是落魄文人的不二之選。來薦差的人也不少,連丁阿桃也薦了一個人來。說是西街的蔣記綢布莊的女兒的夫家親戚,藤縣人。因為戰火隔絕道路,流落在本地。
“請他進來吧。”
一見之下,卻見來人是個五十出頭的儒生,裝束有些落魄。不過眼中卻有著一股子精氣神,談吐舉止,更始落落大方,駱陽明一看便知,此人並非普通的窮士人,應該是在外麵見過大世麵的。
試探性的問道:“郝先生過往是做什麼營生的?”
來人正是易浩然,蔣記綢布莊和駱陽明的米行平日裏有些往來,因而蔣秋嬋未嫁前和丁阿桃也有些往來,彼此都有些人情在。易浩然要尋個生計,駱陽明這裏要找個賬房,便趁勢將這位“表叔”給薦了過來。
“學生久在外省,”易浩然知道自己的相貌氣質不是平常的冬烘先生,便道,“多在官宦人家當塾師。”
從駱陽明的角度來說,且不說他的“官宦人家塾師“的履曆,光他是藤縣“敵占區”來的就會被直接否定。不過眼下他心中多少對丁阿桃子有些愧疚,不忍心就這麼違了她的麵子,便又看了看他的字和算盤,覺得都很好,而且談吐應對也很好――實話說當個賬房先生是屈才了。不過,丁阿桃說他是因為被“戰火路阻”,滯留本地的,說明他原本也無意在這裏久留。短期用用應該沒什麼問題,再說他隻求三餐一宿,工錢“隨意”。是個很優質的“廉價勞動力”。當下便答應了下來。喵喵尒説
“這裏房子是現成的,先生什麼時候方便搬過來就是。可有什麼行李?叫幾個夥計一起過去幫忙便是。”
“我今晚便搬過來,”易浩然道,“原本來梧州隻是為了遊玩訪親,沒想到兵阻在此。哪有什麼行李。”
易浩然匆匆吃過午飯,便往善後局而去。
善後局設在梧州西門的城隍廟裏――據說這樣大夥不敢“欺心”――善後局經手的都是大筆的糧款。駱陽明知道善後局目前為止還算“幹淨”,不過這和城隍的監督沒多大關係,純粹是對澳洲人“嚴刑峻法”之下的畏懼。
雖說如此,小偷小摸占便宜以次充好多算工也是少不了,對此駱陽明也是見怪不怪了――這種事,就算是在臨高也是難免的,這梧州剛剛解放,用的人又大多是過去的舊人,就那幾個北上幹部,連走路說話都忙不過來。能把善後的事情做個七七八八也算不錯了,其他也隻有睜一眼閉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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