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請市局的同誌介紹一下關帝廟人馬的具體情況。”
慕敏站了起來,手中拿著一疊厚厚的材料。這些材料都是這幾個月圍繞關帝廟人馬進行社會調查搜集來得。
雖然外來乞丐隻要去關帝廟掛了號就算是入了夥,但是這些乞丐流民隻是外圍底層人員,除了每日上交“份子錢”,便是供各級大骨丐頭驅役使用,對團夥內部情況所知甚少。而他們內部的真實情況外人是難以探究的。而擔任各個竇口的大骨,要麼是世襲的,要麼就是多年的花子,靠著自己的本事“打拚”上位的。派遣臥底采用打入敵人內部搜集情報這一傳統做法完全行不通。
慕敏隻能求助於外圍調查。將調查問話的重點放在與關帝廟人馬有較多接觸,往來較深的社會群體上,特別是廣州的胥吏。
關帝廟人馬因為實際承擔著不少市政和治安方麵的工作,所以胥吏與關帝廟人馬不僅接觸多,彼此勾結利用的情況也很普遍,對其中的情況了解不少。
為了展開調查,慕敏手下的調查組不但訪問了留用的胥吏,還對被關押的和已經退職、退休的胥吏進行了調查,得到了許多材料。
除了這些人之外,在衝擊潮州會館和其他治安整肅行動中被捕的乞丐和大骨是另一個重要的情報來源。雖然被捕的大骨和骨幹分子並不多,但是他們提供了最寶貴的第一手情報。
幾個月下來,市警察局已經大致掌握了關帝廟人馬的情況。
慕敏打開圖板,開始介紹關帝廟人馬的具體情況。
“關帝廟人馬的組織源頭起於何時,已經無從考究,該組織並無明文記載的曆史,在文人筆記、曆代府縣誌中亦無記載。不過,從我們調查胥吏老人和本地的市民、縉紳,確認至少在隆慶年間,該團夥便已存在了。
“關於他們的來曆,關帝廟人馬有一種說法:說高團頭的祖上是個叫花子,元末師從周顛道人,周老神仙當初當初破衣赤足周走天下,助太祖得江山,事畢拂衣而去,難覓仙蹤。留下傳說眾多,這其中流傳最廣的是太祖征陳友諒時,船行至安慶,風平浪靜,船隻無法前進。周顛口唱‘天下平’。對朱元璋說‘船跑起來了,風就跑起來了’,於是朱元璋派人用纖拉船,馬上狂風大作。之後周顛告去,朱元璋屢次挽留未果。建國後又去廬山周顛修隱之處尋訪未果。隻能寫下《周顛仙人傳》留在廬山緬懷故人。太祖愛屋及烏,便要封高家先祖做個將軍的。可周仙人早就告誡弟子,其命中無三福中缺官祿。太祖便賜下禦賜杆子,封為廣州總團頭。在關帝廟設立總竇口。這個傳說雖然無法證實,但是說明該團夥的確有官方的背景。”
乞丐雖然危害巨大,但因為缺乏足夠的紀律性,與政治訴求不會對王朝產生威脅。曆朝曆代都對其采取放任的態度。舊時代落後鬆散的社會管理能力和孱弱的經濟對乞丐現象無力處理,甚至在某些方麵要依靠著他們。承認其合法性,利用其力量就成了許多中古社會政府的治理乞丐的唯一辦法。
“可是他們的老巢並不是關帝廟,而是在金花寺……”林佰光疑惑道。
“關於這個名字的源頭,據說是因為最早廣州總團頭所在地確是一座老舊失修的關帝廟,後來縉紳官員重修廟宇,竇口才遷徙到西關外的金花寺。”慕敏說著揭開了第二張示意圖。
“目前在關帝廟人馬掛號的乞丐流民,我們沒有掌握確切的數字。據衙門裏老吏說,原先府縣衙門均有專門的乞丐名錄,必須登錄在上的才算是正式的乞丐。不過大家也都知道,眼下即使是大明的正式戶籍冊黃冊也是漏洞百出,更不用說這樣的名錄了。”慕敏看了一眼文件,說道,“我們通過各種方法進行推測,估算總人數大約有4000~5000人之間。這其中不僅有貧困無靠,鰥寡孤獨,殘廢……等被迫淪為乞丐的人,也不乏有身體健康,四肢健全,有勞動能力卻好逸惡勞的青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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