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節 黃公子的(2 / 2)

玉源社最後留在這裏的形單影隻的幾位核心聽了,無一不是麵路淒婉之色。如林尊秀少數幾人,也聽出了黃稟坤話語中的不對,怒目而視,隻盯得黃稟坤訕訕不能再言。

“社中同道,隻有這幾個了!”梁存厚突然換了個話題,感歎了起來。自從髡賊宣布要在九月開“恩科”,玉源社的反髡輿論場迅速崩潰瓦解,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不止外圍成員走了個精光,連小閣樓在坐的秘密團夥都漸漸有人退出――吳佲便是最早離開的,據說還去髡賊那裏告了密,想要混個功勞。然而髡賊似乎對他們毫不在意,不僅玉源社最後核心的諸人沒一人被捕,就連臨高來的黃二少爺也安然無恙……

“黃兄,我等素知你家與那髡賊有血海深仇,這廣府淪陷百餘日,朝廷竟然毫無動作,想必是那奸臣庸吏阻塞了聖聽。”梁存厚突然熱切地對黃稟坤拱手道:“不知道黃兄可願意鐵肩擔道義,進京把這廣府的消息傳出去!”

黃二爺早已覺得廣州這裏已經沒有了打倒髡人的希望,心中八百個願意;但他也知道,他“根基淺薄”,憑他的出身,在廣府就已經沒有任何活動能量了,更遑論繼續北上,甚至“告禦狀”。他一直的打算,也隻是攛掇玉源社中的人一起西進,向新上任的熊都督“稟明髡情”而已。如今這梁存厚突然如此熱情地請他“把消息傳出去”,他反而一時迷茫,不知道如何回應。當然他也知道久久不語隻怕梁存厚這位難得的“忠勇之士”會懷疑他的誠意,他也就隻是略一恍惚,便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熊督在廣西正整軍備戰。看似頗有聲勢,實則敗局已定。”梁存厚徐徐道。

在座的人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因為熊文燦倉皇從肇慶逃出,一路狂奔到梧州之後,居然靠著梧州的少量團練和從肇慶退下來的散兵遊勇獲得了一次“大捷”:將髡賊追到梧州的人馬擊退,保住了梧州城。“髡賊落水者無算,獲髡帽十五頂,內一頂係髡賊主任戴者”。

因為這個所謂的大捷,或者還有其他什麼原因,最終朝廷沒有追究他責任,讓他“戴罪立功”,目前熊文燦正在梧州開府,調兵遣將,征糧修船,擺出一副要東征的模樣。對於廣州城裏的死硬分子來說,梧州的熊總督就是他們的期望。玉源社沒散夥之前,大家爭論最多的也就是熊文燦要有多少人馬才能光複廣州。

“……若是有個三四年時間籌集糧餉,裁汰老弱,徐徐練兵造械,或許尚有一戰之力,隻是他失陷廣東,丟失肇慶的罪責朝廷雖未追究,但是聖上求成之心甚濃,熊督十之八九會倉促進兵……”

下麵的話他沒有說,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這樣的事情在近十幾年裏發生過不止一次,因為皇帝或者中樞大臣催促進兵,最後一敗塗地,喪師失地的事情時有發生。可以預見熊文燦也逃脫不了這明末將帥的宿命。

“……何況髡賊是否容得他整軍練武亦難說,他雖據梧州,然肇慶天險已失,手中不過幾千憊兵,朝廷雖有援軍,沒幾個月也到不了。澳洲人若是進兵,梧州失陷便在頃刻之間。他此刻是自身難保,賢弟若是打的這份主意,還是趁早息了這份心。”梁存厚似乎早有考慮,“我所謂傳遞消息者,非是在兩京之地,而是在江浙之間。”

原來梁存厚祖父梁有年曾任浙江右布政使,其父梁文道也曾任兩任知府,父、祖兩代留下的科舉“同年”、“同僚”的關係資源相當豐富。雖然年歲日久人情淡薄了許多,但江浙一代也有不少“同年”的致仕官宦士紳一年中有三四封書信來往,尤其最近幾年,好幾個不常聯係的“同年”也是尺素頻申來重敘舊情,最後當然是不會忘記請梁家幫忙這跑腿送信的小廝采購些澳洲奇物。梁存厚的打算就是動用父祖輩的關係網,把廣州府這番“巨變”傳遞到士紳勢力極大的江浙一代,再通過江浙一代的各種政治社團“上達天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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