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嫂一見,渾身一顫,差點癱軟下來。李子玉卻知道這畫舫上定有蹊蹺,當即將姚嫂往旁邊一推,喝了一聲:“拿下!”自己一個箭步跳上跳板,便往畫舫上去。
畫舫上原有兩個“豆粉水”看守,眼瞅著李子玉帶著人其勢洶洶登船,知道事情敗露,不敢阻撓公差辦案,便讓出一條道來。
“搜!”李子玉一聲令下,幾個國民軍士兵立刻散開搜索。
不過片刻的功夫,士兵們就帶著一個女子出來,她看上去十七八歲,麵容姣好,但卻憔悴蒼白,衣衫雖光鮮,卻發髻散亂,骨架纖細。雙腳上還有鮮血滲出,大約是剛才踢碎玻璃割傷的。
女子見到李子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高喊道:“差爺救命!差爺救命!”
士兵報告:“艙房裏隻有她一個人,被捆著,口裏還塞著布……”
李子玉見找到的不是明女,不由得心中焦躁,臉色鐵青,對著姚嫂冷聲道:“怪不得你不肯讓我檢查,原來你畫舫裏有病!”
姚嫂見再也遮掩不住,忙道:“這,這小的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
何曉月見狀有戲,趕緊膝行幾步,砰砰連磕幾個響頭,哀聲道:“求差爺救救奴婢,她們……她們逼良為娼!”說罷不由得伏地大哭。
李子玉雖然沒找到明女,心裏發急,但是眼下冒出來這個何曉月說明訪春院大有問題,他原想就此逼問姚嫂明女的下落,轉念一想現在有何曉月這個由頭在手,訪春院正撞上“風俗業整肅運動”的槍口,還不是任自己擺布!到時候就算把這窯子翻過來,拆開來找明女也使得。用不著象現在這樣站穩了地步虛與委蛇。當下拿定主意,對何曉月道:
“你不要哭,何姑娘,你的遭遇我已了解。你且隨我們回去配合調查,不要害怕,我大宋法律是百姓的保護神,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你有什麼委屈冤屈,受了什麼虐待傷害,回去慢慢細說!”
何曉月聽他如此說來,心中大定,又磕了一個頭:“奴婢求神拜佛,願差爺公侯萬代!一切但憑差爺做主!”
李子玉又轉臉對姚嫂冷笑道:“這訪春院又不是你家的產業,犯的著這般赤膽忠心?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看你還是很放明白一點!”
說罷他招呼士兵:“把這些人都鎖上!帶走!”
李子玉吩咐兩個士兵留在船上,進一步搜索,以免船上還有暗艙之類。自己帶著人回到花廳上。韓喬姐正等得心焦,她原想派一個媽姐跟在後麵看看情況。沒想到留在這裏的趙貴看上去又蠢又木訥,卻是一點商量也沒得打,說不許離開就不許離開,任韓喬姐說破嘴皮也不頂用。
正心焦,忽然見李子玉板著麵孔從後麵出來,韓喬姐正覺不妙,隻見何曉月踉踉蹌蹌的跟在後麵,頓時如五雷轟頂一般,差點被癱倒在地。
李子玉走到她麵前,冷笑道:“韓大娘,我看你這院裏還真是有不少花樣……”
韓喬姐強抑心中驚慌,勉強笑道:“玉爺,奴婢不明白……”
方老頭一看知道壞了事,趕緊出來打圓場:“玉爺!韓大娘她是一時糊塗,她是這裏的老戶了,懂規矩明白事理的人,大宋來得之後,各項規矩也是不敢有違的。隻是老習慣一時間改不過來,求您老高抬貴手……”說著連朝韓喬姐使眼色。
韓喬姐正要上來再說什麼,李子玉卻不給他們做戲的機會,截口攔住道:“這些話,回局裏慢慢去說。訪春院私藏不明來源女子,逼良為娼。先停業整頓三天,等調查清楚再行發落,阿貴相關涉案人員全部帶走!”
院中頓時亂了套,妓女、媽姐和豆粉水等各色人等一個個屏息凝氣,不敢言語。他們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小小的警察到院裏看了幾眼,因為一個買來的女子就把大娘給抓走了!還關了行院的門!就是過去的快班的班頭都沒這麼幹過!
李子玉關照趙貴把韓喬姐先帶回去,向“清理風俗業工作小組”的常務副組長練霓裳彙報訪春院的情況。
“你告訴二級指揮員:我覺得這裏的可能還有其他不法活動,需要進一步進行偵查。請求局裏增援。”李子玉冠冕堂皇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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