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節 歎早茶(2 / 2)

“王老板,阿牛!唔好吵啦!嚟嚟嚟,食個包先。”張老板急忙插進來打圓場,往碗裏一人夾了個叉燒包。發瘟牛幹脆就坡下驢吃起了包子,胖子依舊喋喋不休。

“李老板,唔係我肥仔曙吹水。我個死黨係發瘟牛呢種為禍四鄰的敗類,早就俾劉太尊蕩秋千啦。就係因為距一直係勤快做好事,自己平平過的好人,先至留用嘎。距講嘅,成個乜乜呃行動,哦,依個係短毛佬嘅話,距哋呢滴作公的沒私藏一磚一瓦,全封好送咗去到校場,邊個敢掂邊個蕩秋千,連辛苦費都無啊。發達發達,發你老母!”

“呢班澳洲人倒是有一番新氣象。”張老板點著手指頭說道。“除了陋規,少了勒索,公事公辦,賞罰分明。我哋呢滴憑本事食飯嘅小商小戶生意就好做好多了。”

“這個確實。”一直不知所措的小李老板接過張老板話頭。“髡……啊澳洲人仿佛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到哪兒哪兒生意好做。聽家父說,往年過海做生意,要買各位海主麵子,每年光孝敬禮金就占去五成出息。要不應時,人船俱沒。澳洲人一來,收了劉香,破了老鄭,從南直到廣州,整個兒暢通無阻,出息翻了一倍有餘。可惜啊,如何做出這等……”他四下裏張望,見沒人注意時低聲說。“大逆不道之事!”

聽到痛處諸人同聲一歎。

對於紅旗究竟能打多久,不光他們,整個廣州府的縉紳百姓都是心存觀望。畢竟朝廷積威已久,對這些小民而言是個不可撼動的存在。雖然他們對這個隻會吃拿卡要的朝廷沒什麼感情,

可假如天兵一到,那必然是不分良賤通通化為齏粉。髡賊可以上船一走了之,而他們便是插翅也難逃。

“係啊。邊個……啊對不起,誰都知道發瘟牛係專門賣雞粥給短毛大兵契(吃)的啦,我都同距講過好多次,叫他唔好做短毛佬生意啦。到果陣啊,我哋洗(死)不洗講唔定,發瘟牛係洗定了。”

“你知啲乜吖!”發瘟牛不樂意了,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敲著桌子說。“我同你講,除非係短毛佬自己走佬,否則就朝廷果班咁嘅蝦兵蟹將,短毛大兵一個,讓他們十個,都打不過。”

“你就吹啦!”

“呐!肥仔曙,你仲記唔記得以前老子做咩嘅?”

“知道啦,你米就係當大頭兵咯。”

“咁好。老子算懂行的你承認吧?我講俾你知,其他乜嘢火器大炮我都唔比,就短毛大兵的殺氣,關寧軍,拍馬都追唔上。車大炮車到滿萬不可敵的東虜,都係隻配提夜香。”發瘟牛解開上衣,指著肚子上一條長長的像蜈蚣一樣的疤痕說。“肥仔曙!當年老子都係跟過何鎮打臨高的,會怕你個撲街?打石山的時候,我上萬個兄弟,同人哋幾百個人肉搏,輸得光**光屢**屢!仲俾人哋趕鴨仔咁追殺幾十裏。短毛佬嘅監我都坐過,似你個撲街咩?得把口。(我都坐過髡賊的牢,像你個混蛋,就隻有張嘴)”

諸人聽得張口結舌,不禁想象幾百人追著上萬人滿街跑是如何壯觀的場景,不自主吸了口氣。

“如此說來,髡……澳洲人隻善火器的說法,豈不是荒謬之極?”小李老板頓時覺得自己像井底之蛙一樣。

“邊個撲街講嘎?就算短毛大兵對東虜,唔俾用火銃火炮,我都壓短毛贏。”

“如果真係統阿牛咁講。澳洲人係廣州長住,都唔係無可能嘅事。”

“何止啊。短毛佬講距哋係宋朝後代啊,打返開封做皇帝都唔出奇哦。”

正說著話,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陣的鑼聲,屋子裏的人都止住了話語,茶居的夥計趕緊出去看是什麼事,原來是大南門關廂的牌甲敲著鑼過,看到夥計出來,便道:“又有天兵要喺街上過喇。大家唔好咁驚青,願意睇熱鬧企喺白線度睇,唔好走街麵上,知無?”(一會大軍要從街上過,大家不要驚慌。願意看熱鬧的在白線裏看,不要走到街麵上)

“明。”

牌甲又敲著鑼往前麵去了,夥計回來和屋子裏的人一說,大家頓時有了新話題。那發瘟牛道:“我就話點解一大朝早就有人推著車仔沿住街麵刷石灰道道,原來是派這個用處!”

“過兵,怎麼又要要過兵了?”茶居裏議論紛紛。

“我睇江麵上都係髡……澳洲人的兵輪,大大細細的,往西江北江上去。這會又過兵?”

“大約是要一直打到南雄,把五嶺門戶一關,朝廷大軍下不來,元老院關起來門來當皇帝。”

“也不知這宋是‘南’宋還是‘粵’宋?”(未完待續。)

。您提供大神吹牛者的臨高啟明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