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工廠,那當然了,冶煉場裏剩下的木灰多的用不完。如果它能像產出木灰一樣產出財富,那可就就好啦。”
“不,您的說法太荒唐。不需要我來提醒您的身份,作為殖民地的市政長官,您和我同樣對吾王陛下的殖民地負有守土之責。新式火炮彈藥對我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為我們在菲律賓一直沒有足夠的軍隊。該死的尼德蘭人如果想打菲律賓的主意,他們能輕而易舉招募到十萬中國人和日本人。現在恐怕還得加上澳洲人。”
“即使從金錢上看,集硝池每年也能為我們縮減掉從印度購買硝石的部分開支,您不會不明白這其中的意義所在吧?”
“可憐的埃斯特萬,若是聽到您這番諭令準得發瘋,”馬尼拉的警務長應著總督的話開起了玩笑。這個來自米蘭的鄉紳幼子,喜歡時不時地說些粗鄙笑話以掩飾自己那副陰險貪婪的麵貌,“好在他如今已經什麼都聽不見啦。”
談話就此轉移了方向。埃斯特萬薩納夫裏亞在菲律賓結下的冤家對頭遠多於朋友,所以他與伯爵激動人心的決鬥總為人們所津津樂道。更富有戲劇性的是,決鬥發生五天後,海軍準將的船隊抵達了馬尼拉。同船而來的還有一位特殊人物,馬德裏高等法院派出的特別檢察官,奉命調查埃斯特萬薩納夫裏亞在塞維利亞、新西班牙以及遠東殖民地犯下的一係列欺詐罪行。當然,他所要調查的嫌疑人已永遠沉默了。時機再恰當不過。至於那死者曾經引以為豪的巨大財富顯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好處,甚至是否有人能夠繼承都未嚐可知。從新西班牙到馬尼拉,到處都是食腐的禿鷹準備撲到這具屍體上飽餐一頓。
甚至在市政官員們的七嘴八舌的交談與爭論中,曾經的殖民地頭號富商和詐騙犯的連死法都有了多種花樣。薩納夫裏亞在市長口中是被削掉了半個腦袋,王室旗官比劃著伯爵如何一刀將薩納夫裏亞從前胸到後背刺了個對穿。最誇張說法來自帕裏安區長胡安阿吉拉爾,他堅稱可憐的埃斯特萬薩納夫裏亞是連人帶刀被伯爵整個兒地劈成了兩段。m.X520xs.Com
“這下耳朵可以得到清靜啦,”一位市政議員說,“再不會有人整天拉住你嘰嘰呱呱個不停,好像誹謗他人的名譽就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樂事。”
“現在誰還敢誹謗範那諾華伯爵,有人已經將他的家世追溯到了倫巴第的蘭度家族。沒準日後他家譜的枝葉還會繼續生長,越過紀元前,直到古羅馬哩。”
“那是不可能的,你們幾時曾聽過那家夥說過一句拉丁語?”警務長出言反駁:“講話都帶著股托斯卡納土腔,最多會念幾篇但丁還是彼特拉克的歪詩。如果這就是那個人受過的全部貴族教育,那他的家庭教師一定是個不學無術的騙子。他的伯爵派頭全是硬撐門麵來哄騙無知又頭腦簡單的女人。我們真該仔細查查他的底細。”
門外哐哐響了兩聲。大門推開了,顯露出總督秘書歐根尼奧加西亞紮帕特羅纖弱瘦長的身影,臉色似乎是因為受到什麼驚嚇而顯得發白,“範那諾華伯爵已經到來,他正在小客廳裏等候,並決定先向大人奉上禮物以表敬意。”
總督府仆役托著伯爵的禮物走進來,總督秘書下意識地向後一縮,好像躺在仆人手裏的是條用綢緞包裹起來的毒蛇。大家很快便認出來了,那襯在絲綢中的是柄套著鞘,裝飾華麗的軍刀,伯爵經常佩戴著它出席於各種場合。
“天吶,這可不就是殘忍殺死埃斯特萬的凶器麼?”奧斯瓦爾多市長驚呼著。可沒人顧得上應和他。大家都將貴族的矜持和風度拋到一邊,伸出頭去觀看因決鬥而赫赫有名的軍刀。
其實這是一柄地道的“臨高造”,專用於出口的高級外銷品,以伏波軍標準的軍官用指揮刀――仿明治32式士官刀為原型略作修改的產物,金銀鑲嵌的刀裝和景泰藍裝飾的刀鞘的確很搶眼,不過當刀從鞘子裏抽出時,王室旗官大聲地讚歎起來。他收藏了不少東方武器,自詡為行家,而這柄刀鋼質絕佳,刀身上的花紋看起來比最好的倭刀和阿拉伯彎刀還要精美。西班牙人當然不知道那是酸洗+機械打磨的效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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