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恕小人大膽――”仆役陪著笑臉,“適才不是莊老爺有情,而是二老爺家的少爺想見您。又怕你不願意見他……”
“眾生皆平等,貧道為何不願見他?”張應宸笑道,放下心來。
“真人你老雅量!”仆役帶著諂笑說道,“是這樣,我們永齡少爺隻有十一歲……”
“哦。”張應宸點點頭,“無礙。有誌不在年高。甘羅十二為相。你們這位少爺肯定也是大才。”
“倒是也有人這麼說過。”仆役見張應宸並不反對,心中大喜――自己這二百銅錢的賞賜是到手了。當即將他一路引到一處小院內。
張應宸見這裏花木扶疏,環境優雅,正廳內又布置著書桌和孔子牌位,知道這裏多半是莊家子弟讀書的書房了。
他記得莊家的子侄亦很出色,不但好幾個都是秀才、歲貢,後來還參加過抗清運動,都是屬於能文能武的人。這個所謂的永齡少爺大概就是莊謙的侄子莊永齡。按照材料上說他是1620生人,現在正是十一歲。
這個莊永齡字大年,號浮來,後來中過順治十八年的進士,是莊氏第二個進士。
顯然此人也是個讀書種子,他突然要見自己是為了什麼呢?
正想著,隻見三個十來歲的少年迎了出來。都是十幾歲上下的年紀,長得俊秀英武,穿著也不過是稍細的棉布,很典型的所謂“耕讀人家”的縉紳子弟的打扮。
道長心中不由得一動。當下起手為禮。
“真人!”少年看上去十分欣喜,“想不到您真得來了。請恕小子冒名相邀之罪。”
“貧道為何不來?”張應宸擺出一副溫和傾心的笑容。
“請入內上坐!”
當下將張應宸請到書房的東暖閣中,因為是夏天,窗板都卸了下來,窗戶上糊著綠色的窗紗,映著院子裏的樹木濃蔭,感覺很是清涼。
進得房內,又彼此見過禮。張應宸知道山東的讀書人因為受孔家的影響,稍有家產的縉紳多半熱衷於繁文縟禮,所謂禮多人不怪,他也跟著互相行禮。
好不容易彼此安坐,書童送來茶水,張應宸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這番禮節真是太複雜了。
三個少年你看我,我看你,卻都不說話,張應宸很是奇怪。半晌,莊永齡才期期艾艾的說道:
“真人,我們幾個聽下人們說了,說您在院子裏被雷火浴身,卻分毫不損……”
張應宸邊聽邊撚須微笑,心想原來如此。少年人果然都是好奇大膽。
看到他的神態並無不悅,幾個人頓時膽大起來,紛紛提問
“真人,您那晚是不是渡劫了?”
“渡劫之後,不是應該白日飛升的嗎?真人您能騰雲駕霧嗎?”
“真人,雷火劈在身上,如何能安然無事呢?每年夏天,總有人和牛被雷火霹死……”
張應宸哭笑不得,這還是讀書人呢。不過他也覺得很喜歡:少年人畢竟天性未泯,對各種事情充滿了好奇心,比成年人不懂裝懂還要做出矜持之態要可愛多了。
他沉吟片刻,不回答他們的問題,隻說道:.伍2⓪.С○м҈
“你們知道天上的雷火是如何來得?”
這個問題一下難住了他們,他們都是讀書人,不相信什麼雷公電母之類的說法,但是孔子也好,孟子也好,列位先賢也好,還沒有人說過此事。三個人不由麵麵相覷。
莊永齡的眼睛一亮,問道:“真人莫非知道?”
張應宸點點頭:“貧道若是不知,如何能浴雷無恙?”
莊永齡“滕”的站了起來,做了一個揖:“還請真人教我。”
張應宸笑而不答。
莊永齡有些失望,他忽然想到,這件事必是這位“真人”的極大秘密,自己想知道,絕不是輕而易舉的。
官宦子弟,要麼是不通世故,要麼就是世故老到。莊永齡卻是後者。他想:若是一般的道士,無非是想乘機訛幾個錢,若是這樣倒也簡單。但是這位張真人到府邸之後,從來沒拿過府裏一文錢。他看病治病亦不收錢,而且還舍藥。顯然不是為了錢。
他做出至真至誠的表情來:“晚輩愚鈍,還請真人明示。”(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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