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騎馬的人做連連嗬斥狀,譚村長又是作揖又是打躬,似乎是在哀求什麼,這樣的活啞劇演了一會,譚村長垂頭喪氣的領人往村裏去了。竟把他們丟在堤壩上不聞不問了。王洛賓忙將這個情況用對講機通知了還在村裏搬鹽的人,要他們注意戒備。
但是來人顯然沒敢來招惹他們,短衣髡發海賊的厲害,如今在臨高是婦孺皆知。又過了好一會,村長才回到堤壩上,愁眉苦臉的把他們引回村去。
熊卜佑打聽了半天,才算把事情的原委都搞明白了。原來按照官府的規定,鹽場是采取折色繳納的製度。也就是說鹽丁們並不需要直接向官府繳納額定的鹽,而是將鹽折成米或者銀子。舊年的規矩是每一引折合米一石,後來,又把折米改稱了折銀:先把鹽折合成米,再按米價折合成銀子。馬嫋鹽場的鹽額是“一千四百一十七引二百三十斤”,折色米就是一千四百多石。折色銀按天啟崇禎年的行情就得要近二千兩。
鹽課折色繳納對鹽丁們來說有一定的好處:生產不再受官府的監督控製,隻要按時繳納鹽課,基本上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日以繼夜的獻身大明的鹽務事業了。出了鹽之後,自然會有商人來購買,若是鹽曬得多,行情又好,那麼日子還過得不錯。有人嫌曬鹽太苦的,用經商或者墾荒的收入來繳鹽課銀的也有。
但是地震之後,一切都變了樣。苟大戶的爹利用村裏鹽田被衝毀,鹽課銀一時間繳不齊的困難,用借債代墊的方式,漸漸得控製了鹽的大部分銷售。但他的收購價卻比行情低了許多,鹽丁們累死累活曬出來的鹽,填還這筆連環閻王債都不夠。他還勾結官府,包攬鹽課,硬說如今米價高昂,每石米的折色得三兩銀子。這邊的高利貸還不清,那邊的官課又欠得一塌糊塗。鹽丁們知道他從中搗鬼,卻又不得不央求他在官府麵前代為緩頰。久而久之苟家成了村裏實際上的統治者。鹽田到似成了苟家的私產,盤剝日重,加上這些年海賊每次來臨高,總要搶劫鹽場裏的鹽引,又殺了不少人,村子變得越來越凋敝。青壯們平時不敢回家,聚在內陸一些的地方墾荒種地過日子。
至於剛才他的來意,其實就是催繳本月的“規例銀”,又叫他把青壯們都叫回來曬鹽,否則就把村裏的婦孺老小都抓去坐牢。
“坐牢?”王洛賓問,“他當官?”
“哪裏,是他家的私牢。”譚村長說著打了個哆嗦,“苟家可了不得,別說一個私牢,誰要是惹了他家,給抓去拷打得沒命的人都有――”
說著他趕緊閉了嘴,大概覺得自己說多了,隻一個勁的催促他們運了鹽快走就是。王洛賓感到鹽村的事情是個複雜的問題。這裏牽扯到的問題,或許真得得要土改工作隊來處理。
為了取得執委會對此的指導意見,他當晚返回了百仞城。雖然有部分執委不在城內,剩下得人經過討論,讚成了他提出的工作隊的思路:派一支精明強幹的隊伍進駐鹽場,幫助當地村民恢複生產,還要把鹽丁們武裝起來,擺脫惡霸和海盜的威脅,使得馬嫋鹽場成為穿越者的重要鹽化原料基地。
因為這是第一次穿越者們真正從社會層麵上對一個地方進行全麵的改造,所以各個組都對這事情十分重視,抽調人員組成了一個鹽場工作隊。
本來執委會準備讓王洛賓擔任工作隊隊長,但是王工認為這職務最好是一名即通軍事又有較強的社會交往能力的人擔任,最後確定了由席亞洲擔任。
文宣組織工作由杜雯擔任――她自從登陸以後除了每天念沒人聽得廣播稿之外還沒撈到什麼正活幹,這次聽說要去“土改”,她立刻起了興頭,毛遂自薦的參加了。整個工作隊共計三十人,包括一名醫生――河馬。
每人都攜帶了足夠的武器:手槍、步槍、匕首和大量的彈藥。河馬帶了許多藥品和簡易的手術器械。考慮到在那裏也許會長期駐紮,工作隊還帶了風力發電機和其他一些設備。糧食問題比較麻煩--除了自己吃,或許還要賑濟當地老百姓。雖然蕭子山已經帶人去了廣州進行大采購,但是離第一批糧食運回來還有一段時間,吳南海也不敢多給,先撥了一周的糧食和副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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