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誌堅俯身,右手輕輕撿起地上尚未破損的水晶煙灰缸,起身走到徐世勳麵前,笑道:“三少,什麼事情讓你發這麼大的火?”說著,重新把煙灰缸放到桌子上。
徐世勳見石誌堅來了,用手扯扯脖子上係著的紅色領帶,稍微收斂一點點怒氣,瞪向老板娘道:“你問她!”
石誌堅就看向老板娘,老板娘四十來歲,風韻猶存,也是個人精,知道今晚徐三少要招待貴客,那無疑貴客就是這位。
“哎呦,這事兒可怨不得我,我也是剛剛知道,徐三少欽點的那位‘九龍皇後’聶詠琴今晚要在麗池夜總會登台,沒有時間過來伺候各位!”說完,老板娘就用眼神向石誌堅求情,希望他能幫自己美言幾句。
石誌堅氣質儒雅,給人感覺溫和可親,老板娘閱人無數,知道這種人一般心軟,容易打商量。
石誌堅笑了笑:“三少是性情中人,不過你做錯事兒,多少要受些罰!”
老板娘立馬明白,忙主動上前,翹蘭花指端起酒壺道:“三少,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要不這樣,三少,我自罰三杯,算作賠罪可好?”
“罰你有什麼用?你是頂替得了聶詠琴麼?我要的是她,不是你!”徐世勳哼了一鼻子。
老板娘忙賠笑:“要不我把小紅霞叫來,她技藝超群,也最懂三少你的心!”
“昨天我叫的就是她,膩了!”
“還有彩鳳,紅蓮,她們三人合在一起可是大名鼎鼎的‘九龍三嬌’,平時也不一起出台!”
“九龍三嬌”本是香江那幫少爺仔給小紅霞她們起的綽號,譏笑她們三人鬥不過花魁聶詠琴,隻有三人合體才有希望,沒曾想,叫來叫去卻讓她們名頭更響。
“你當我菜市場買菜呢?我這人很專一的,我就要聶詠琴一個!”
見徐世勳態度如此堅決,老板娘不得不再次看向石誌堅。
石誌堅就道:“三少,飲酒咩,美人隻是點綴!何況我久聞‘九龍三嬌’大名,聽說她們環肥燕瘦,各有各的好,並且技藝超群,吹拉彈唱樣樣精通。俗話說得好,人多熱鬧,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就算那聶詠琴再怎麼犀利,也不可能一敵三!”
徐世勳嗤地笑了,指著石誌堅道:“看你這俏皮話用的,九龍三嬌成了‘臭皮匠’,聶詠琴成了‘諸葛亮’,嬌滴滴的美人,硬是被你說成臭烘烘的男人,她們倘若知曉,定會用粉拳招呼你!”
石誌堅見徐世勳發笑,就給老板娘使個眼色,老板娘會意,忙端起酒壺,自罰三杯,隨即又給徐世勳倒了一杯,再次致歉。
徐世勳點點頭,也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老板娘逃過一劫,對石誌堅不禁感激不盡,另外也很詫異石誌堅年紀輕輕卻如此世故老練。
石誌堅卻催促道:“快去把那三位美女叫來,莫要讓三少等急!”
老板娘不敢怠慢,忙去喚人。
……
趁著花舫準備晚宴,徐世勳又開始對著石誌堅抱怨:“你說那個‘九龍皇後’聶詠琴算乜東西?我三番兩次邀請她來唱曲,竟然一再駁我麵子!當真以為我徐某人沒脾氣!”說完氣衝衝地往懷裏摸了摸香煙,卻是連帶外套一起丟在車上,忘記帶來。WwW.com
徐世勳正要吩咐阿祥拿香煙過來,石誌堅先一步摸出萬寶路,彈開煙盒,遞過去道:“三少的大名她一個名伶又豈會不知?剛才你投擲煙缸可是把那老板都嚇了一跳,這樣的脾氣又豈是沒脾氣?”
徐世勳從煙盒抽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裏,石誌堅也摸出一根咬上。
阿祥上前幫徐世勳點煙,一名女服務員則幫石誌堅點煙。
“我就是太善良了!什麼人都可以踩在我頭上!阿祥,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三少你為人老實,那些戲子都不知好歹!”阿祥點頭哈腰。
徐世勳這才滿意地吐一口煙,又對石誌堅說:“雖然這裏的老板娘差點勁兒,可這裏的菜品卻是一等一的好!上次你幫我贏了錢,又那麼看好我的賽馬,今晚隨便吃!你吃的越多,我就越高興!”
石誌堅笑了,眯著眼,吐口煙霧:“我一個人,能吃幾多?”